在叫魂般重複的兩個字下,齊誓快步牽着馬進入,看着後面鬼影再次聚攏,開始原地發呆。
因為他不知道該往哪走了。
玄天宗每個路口都有路牌或地圖指引,但陰煞門裡不僅光線不好,還沒有任何人性化的幫助,當年原身入門試煉進的也不是這個門,沒有相關的記憶。
“直走,百步後下樓梯。”
好在褚铧的聲音及時傳來,齊誓跟着他的指揮,兜兜轉轉上上下下,最後走入一個巨大的地坑中。
地坑裡站了數百号人,最中央是個巨大的梭形法寶,高度都得有十幾層樓左右。
”過來,我在最前面。“
幾百對眼睛盯住貿然闖入的一人一馬,齊誓表情平靜在一衆人之間穿梭,最後終于找到那個熟悉的人影。
“三姐,這就是我新收的弟子,年紀還沒有你的零頭,便已經金丹了。”
他口中三姐是個珠光寶氣雍容華貴的女子,襯得黑黢黢的地坑都如同皇宮一般,一雙美目掃過齊誓,随意道:
“相比十一弟還差得遠。”
褚铧聽後扭頭看了齊誓一眼,青年眼神茫然,姿态随意,看着确實不怎麼聰明。
看着看着褚铧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一樂,低低笑道:“他比我小時候有趣多了。”
“有趣?可從來沒人覺得你小時候有趣,聽這話你是看上他了?”
“一個小孩我能看上什麼,但要說當鼎爐,不得不說,他比三姐你那兩個估計更有天賦。”
“我兩個徒弟是純陰純陽之體,他如何能比?”
這是在比什麼……
齊誓聽他倆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不停,猶豫該不該打招呼,按常理來他該先跟長前輩打招呼,但看樣子這倆姓褚的并不在意什麼規矩禮貌。
于是齊誓逐漸放空大腦,直到他們聊完了,褚铧将目光放在齊誓牽着的馬上:
“龍脈後裔,還不錯,我先替你收着。”
他手一揮黑馬就消失在原地,空間法寶不能放活物,齊誓有一瞬的緊張,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出竅境已經有了洞府,等于另一個小世界,養馬還是輕輕松松。
于是他收斂表情行禮道謝:“謝師尊。”
褚铧又一樂:“哈,你看,是和你那些弟子不一樣吧。”
三姐點頭,這才仔細看了兩眼齊誓,“長相也極為周正疏朗,眉眼帶着正氣,不像此地人。”
“那是,他的樣貌,估計難找第二個了。”
褚铧似乎在誇齊誓帥的有特色,但手摸上了齊誓的耳墜,便就是另一個意思了。
齊誓猛然盯住褚铧,見男人眼神揶揄,知道隻是故意逗他,沒有揭穿的意思,無語扭回頭。
“蓮姐姐,今日都不同我說話,更喜歡新來的師弟嗎?”
突然一個男聲插進來,語調百轉千回,聽着齊誓一身雞皮疙瘩,循聲看去是一個精心打扮的男子,從後方摟住了三姐,嗯應該叫褚蓮。
明明比褚蓮高一大截,但男子還是盡力垂頭,讓腦袋蹭着褚蓮,嘴角貼着她皮膚說話:
“師尊您換口味了嗎?”
啊這……
齊誓控制住表情,不要太大驚小怪,他之前就覺得對邪修來說徒弟和道侶沒區别,現在隻是看了現場而已。
褚蓮也是習慣了男子的樣子,極其自然順手在他腰側摸了一把,然後掰開他的手往後一推。
“乖,滾遠點。”
這一推用了靈力,是元嬰期,看來褚铧的出竅境界在他這些兄弟姐妹中并不常見。
也對,玄天宗出竅境的長老都沒幾個,若是陰煞門門主一堆孩子都有這實力,也太恐怖了些。
褚铧又是和他三姐一陣說笑,片刻後中心位置再來一人,是個包裹嚴實連眼睛都看不見的黑衣人,褚铧卻一眼認出他。
“五哥也到了,走吧。”
他說完那巨大的梭子就打開了條通道,褚铧姐弟三人先閃身進入,齊誓也跟上。
梭子裡面和船艙的結構類似,其餘陰煞門弟子都坐在一起,齊誓則一直跟着褚铧走到梭子頭部的房間。
房間的牆面全是透明,能看見後方艙内的人,以及外部的情況。
正中間擺着個圓桌和一圈椅子,褚铧随意在一側坐下,再對齊誓招了招手,讓齊誓坐在他身邊。
另外兩個少門主在褚铧對面落座,不知名的五哥孤身一人,褚蓮身邊除了剛那個男子,還有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子。
顯然這裡褚铧修為最高,也以他為主,帶着齊誓都坐在了上位,雖然大多時候邪修都不拘小節,但還是會以修為論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