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幾個字卡在他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褚憲知道這就是出竅境的壓制力,他要是不想就這麼被掐死,還是識趣為好。
褚憲落荒而逃,齊誓也終于恢複了對身體的控制,問道:
“東西明明是你拿的還不怪你?陰煞門門主這麼好說話?”
褚铧擡手讓屏風複位擋住床,邁步坐到另一側的書桌,透過屏風邊雕花的孔洞打量被子裡的人。。
“我也是他的兒子,十九弟技不如人怪不了誰,至于你這個騙他上床的人,要是十九弟不追究,其實正在閉關的門主也懶得管。”
“哦,之前聽你們說還以為他很受寵,我當拿了精血的鍋要讓一個人我背。”
“我沒想讓你死,而且受寵的不是十九弟,是他娘五華夫人,也是前些年五華夫人壽元到頭,原本護着她的化神精血才到了十九弟身上。”
齊誓品出來了點修真版宮鬥的意思,繼續好奇問:
“這麼說很多人都在觊觎化神精血,你為什麼覺得我能拿到,是因為我空間那些合歡宗的書?”
說到這褚铧停頓片刻,心情有些微妙,呷了口茶才道:
“不,是我算出來我突破的運勢與你相連,隻要有你,這精血遲早是我的。”
“你還會算命?”齊誓有些驚喜,下意識把人當成天橋底下擺攤的算命先生,伸出來一隻手道:“給我看看呢?”
褚铧笑了兩聲,走過來一拍他手心,讓齊誓吃痛縮回去。
“命運之道涉及天機,為天道不喜,可不能随便算。”
齊誓奇怪道:“可玄天宗一個算道的長老就經常看我的氣運。”
“不一樣,觀氣術就是算道,不涉及天命,我算可是以自己的壽命為代價,也隻有陰煞門留着這脈大逆不道的傳承。”
“好吧。”齊誓收了心思,翻了個身。
褚铧見齊誓把他的床完全當自己的了,更覺得好笑:“還不起來?”
賴床的理由可太好找了,齊誓頭也不回道:“我沒有衣服。”
“你看看左邊是什麼”
“是櫃子。”
“櫃子裡……”
齊誓打斷他,“我不是小孩,認得衣櫃,但那是你的衣服不是我的。”
“你沒得選,帶你回來就足夠麻煩,你還想讓我收拾你那些破爛?”
“行吧。”齊誓本來還怕亂動褚铧的東西惹人不快,但本人都不介意,他也就不客氣了,打開櫃子随手取了套衣服。
褚铧的衣櫃裡十分整齊,從裡到外每一層的衣服都各有位置,該疊的疊該挂的挂,倒是比齊誓自己更講究些。
平日褚铧就穿得很複雜,廣袖長袍裡三層外三層,齊誓學不來那種穿法,隻拿了三件。
剛坐到床邊穿上最底下的布料,一直盯着他看的褚铧開口了:“這件亵褲我穿過。”
齊誓手一頓,咬了咬腮幫子,但想着修士無垢,尤其出竅境的修士,裡面穿的比外面的還幹淨,完全可以當新的穿,便也釋然。
褚铧就是故意等他穿上才說,見齊誓反響平平,覺得很沒意思,便不再看了,走回書桌坐下:
“鞋襪在櫃子背面,我們腳碼差不多。”
片刻後齊誓收拾整齊走出屏風,他難得穿這種不方便動作的袍子,還隻穿了白色裡衣黑色外套兩層,和平常精幹勇武的打扮很不一樣,有些飄逸風流的意味。
褚铧喝着茶看了兩眼,之後擡手一指,齊誓堪堪到肩的頭發瘋狂生長,瞬間長到了腳後跟。
“這樣順眼些。”
從未有過的重量讓齊誓頭皮發沉,雖然對金丹修士來說沒什麼實質性不便,但他還是很不習慣,抱住自己這一大堆頭發,又長又多還亂糟糟團在一起,讓齊誓面露難色。
而且出竅靈力所化,齊誓想剪都剪不掉,隻能試圖曉之以理:“我不會紮頭發。”
但褚铧并不讓步:“不會紮就披着。”
齊誓無語,褚铧自己的頭發倒是梳得整整齊齊,兩鬓束在腦後其餘規整鋪在肩上,反觀他隻要一撒手,視線裡全是一根根散亂的發絲。
但反抗失敗,齊誓便不管了,放下頭發問起另一件事:“黑馬可還好,我空間裡還有些妖獸肉。”
褚铧聽他這麼樸實無華的取名,笑得茶都快灑出來了,笑夠了才将黑馬放出來丢到門外。
黑馬比上次見他大了一圈,或許因為吃過肉食,原本水靈的眼睛裡有了猩紅的色澤,腿部鱗甲更加堅硬。
見齊誓來了,黑馬打了個響鼻,拿嘴筒子蹭了蹭齊誓手心,性格倒沒有因妖獸肉産生變化。
齊誓翻身上馬,慢悠悠騎着到昨日來過的溫泉邊,果然看到自己的衣服和空間法寶,像堆垃圾一樣被扔在石頭邊上。
還有他新得的發钗空間,齊誓撿起來在自己頭上比劃了兩下,本以為頭發長了就能輕松戴上,結果半天也沒琢磨明白,便繼續插回靴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