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都心動,不心動的聽到别家心動也心動。
有時去的人家家裡沒人,就讓鄰裡幫忙喊一聲。
爹娘帶着子女兵分兩路,不過是尋常上門問問租田事情,問完談攏就走,不必帶糖果豬肉上門,就在門口院子陪主人唠兩句家常。
“你家要租這麼多地哦,有什麼生意啊?”
他娘笑道:“哪有什麼生意,就娃兒被趕回來了,給娃找個活幹。隔壁大哥屋子沒人在家,勞煩夜間看到幫問一聲。”
他娘邊說邊給了錢,那戶人家趕緊放了手中活計,擦幹了手接錢:“好咧好咧。”
聽說租二十年能多得二十文一年,她專挑了年限久的。反正到時蘇二餅家不想租退回來也是這個價兒,那塊地太遠,誰家都不缺這兩文了,去那種地不如出鎮上多找些活兒幹。
蘇月光算了算,照這麼租下去,租五十畝,光是租金,一年就要去個十兩銀子,爹娘如今這般有錢了?
到時還要買樹苗,少說一年内沒有收成。
怕不是蘇北光媳婦本都貼了進去。他弟也不小了,家中房子破破爛爛,他爹娘不光沒管他死活,連他弟死活也沒管。
蘇月光忍不住道:“阿娘,村子的山地都租了去麼?”
今日順利,張玲心情不錯,笑道:“先不租這麼多,肯定許多人家不肯的,租到一半就不錯了,以後果子賣了錢再去求租。”
蘇月光覺得也是,成本少了一大半,心情也舒朗許多。
傍晚陸續有人家上門,聽說他們要租山地,人家自己就來了,有些早就不想種了,荒在那裡又心痛,巴不得人租了去。
他們村果林種的都是龍眼,現在龍眼樹長不好了,這些年風調雨順,不過話說回來,蘇月光長這麼大,這邊淹水沒了整個圩也沒沒過他們田,背靠大江大河,幹旱跟他們沒啥關系,真沒見過什麼災害。
大家吃得飽了,人也懶了,果林都不大想種。
剛送走一趟,都要入夜了,原想着不會再有人來,誰知,之前上門提過親的陳家三郎跟他娘來了。
大老遠,陳三郎他娘就笑喊了聲:“二嫂,月光也在啊!”
步伐也走快了兩步。
從他們提親到現在是有陣兒功夫了,平日沒見着,賣菜經過陳家那邊蘇月光都不好意思,要繞着走。
租山地也是,白日蘇月光跟着阿娘也特意繞過他們家,根本沒去陳家那邊,想不到自己過來了。
張玲遠遠就應人了:“陳大嫂。”
沒兩步人就過來了,蘇月光低低喊了聲陳大嬸,陳三郎也得喊大人,聲音卻比他的爽朗,還偏頭過來喊了聲月光。
羞得蘇月光滿臉通紅。
這種異性小輩之間不用喊的,人家喊了,還隻喊名沒喊姓。
之前小孩兒一塊上學堂同姓之間就這麼光喊名,其他娃兒也跟着喊名。
就算漢子喊姑娘哥兒名也沒啥,但蘇月光還是覺得耳根子癢,不熟的漢子叫自己名真是羞。
陳家兩個來此也是談租地問題,但跟人兩手空空不同,他們帶了蘋果。
這一看就不是純談租地的,但娃來看看求親為啥堵住了才是真實。
入夜從地裡回來的人多,親事沒應下來,張玲可不敢亂接,嘴上囔囔道:“哎啊不過來談下租地,拿什麼果子,你多帶禮我也不能多給錢不是?”
陳大嬸笑道:“這不過是親戚送來的果子,太多吃不完,随手拿些過去罷了。”
旁邊剛好有個路過的,好奇多往這邊看了兩眼,陳大嬸主動跟人打招呼:“六嫂出田啊,你也來嘗嘗。”說着真拿了兩個過去給人家。
這一家子又大方又會做人,誰會不歡喜,更何況是本村。
這條村子是大村,他們蘇家本姓就有百戶,駐紮一塊,陳家謝家也有,又在别一塊地兒。
送了蘋果,拿了錢,他們就走了,幹脆利落,隻不過陳三郎回頭看了一眼,沖蘇月光笑了笑。
蘇月光心髒莫名,說不出什麼感覺,有點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