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被拉開。
沐初杭從絨布袋裡摸出了自己的那套塔羅牌。
不知道算不算是運氣好,在她第一次出現在觀衆的視野中的時候,剛巧這位玄學少女的牌灑落一地、又被她撿起。而當她無比随意地把塔羅落成一摞時,留在最前方的,剛好就是那張——
【命運之輪】。
“你想要将塔羅牌給作為自己的異能嗎?”旁邊的【世界】稍微有些不明所以,因為誤解、祂做出了錯誤的猜測,“那大概率就會是預言類的……這确實是一個還不錯的選擇。”
“太好了,而且當時你在撿塔羅牌的片段也被作者畫進了漫畫裡。”祂停頓了一下,轉而将開始了實時播報,“這可是絕佳的伏筆,想要觀衆覺得你的異能與之有關可太容易了!”
“畢竟預言家不僅不需要上戰場,還可以提前知道哪裡有危機,你活下來的可能性也會大大提升。”【世界】越說對自己的想法越滿意,甚至開始連連稱贊,“幕後軍師啊小沐,這麼聰明。”
“我沒打算讓自己當一個單純的預言家。”然而沐初杭突然開口,打斷了祂那長篇大論的猜想。
【世界】被這個反轉弄懵了:“?”
祂大概是想不到在沐初杭已經明示了她想要把塔羅牌作為自己的異能之後、除了預言功能還能怎麼玩。總不能是學着隔壁某怪盜一樣把牌當子彈耍吧——這在異能界好像還是有點不夠看啊!
祂好像有點擔心自己的宿主亂來,焦急地企圖追問:“那你要做什麼?”
其實【世界】給出的建議并非空穴來風,而是很有道理的。
沐初杭凝視着自己手中的那張牌,默默地想到。
【命運】。
這種東西最是虛無缥缈、無可界定,到底是僅僅隻能夠看到幾分鐘後的未來、還是可以連帶着其他人人生走向也一并撥弄改變,全是未知與可以升級之處。
關鍵是——
關鍵是彈幕本來就是他的眼睛。他可以看見比其他人更多的東西,這恰好就可以成為她能夠看見命運的最好道具。
某種意義上,【命運】與【預言】,确實是完美切合了沐初杭自己之前對于自己異能的所有要求。
如果說完全沒有對此心動過是不可能的。畢竟當時在腦子裡出現了這個構想的時候,她選擇站到鏡子前、假裝自己看見了自己的命運那般,說出了未來會在臨界異能學院與某些不平常生活相遇的論斷。
但她之所以這麼做,更多地是因為沐初杭知道這是有選擇的:如果當她在開學那天,找到了比【窺探命運】更好更合适的異能,她也可以像彈幕所說的那樣,假定她今天所說的一切不過是她背後的人脈告知。
到時候說不定可機械降神——強大的、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家庭背景也好,藤蔓遍布世界的神秘組織也罷,bug級别的幫助對她來說總歸是利大于弊。
然而現在沐初杭改變主意了。
“預言不夠。”她無所謂地笑了笑。
在這個瞬間【世界】居然聽懂了眼前這個少女的潛台詞——“預言”這個異能,對她來說,不是“不好”,而是“不夠”。
甚至更進一步,她或許根本就沒有打算完全抛棄掉“看到未來”的這個能力,可她卻不滿足于做一名祂剛剛所說的“幕後軍師”。
作為【世界】,祂覺得自己有責任提醒自己的宿主注意分寸,可憋半天也隻憋出來一句:“你别太貪心。”
“那也不能不貪心。”沐初杭回答得更快。
“——你以為我就應該選擇最穩妥的不出錯的、看上去高深莫測的‘預言’嗎?”沐初杭冷笑了一聲。
“不,不可能的——我不會把我的異能塑造為虛幻的命運窺視者。這什麼都改變不了,即使我可以進行操控也沒有辦法可以立刻改變一切。一點攻擊性都沒有的異能不适合我。”
“【命運之輪】。”她的指尖夾住這張牌,“它代表的,可從來不是什麼狗屁命運——拿它來窺探未來,太暴殄天物了。”
“而且,它不會,也不可能是我的異能。”
哪怕再困難……
要賭,就賭一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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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了開學。
大概是因為原本說要死在學校裡的人是沐初杭、而沐初杭本人通過【世界】逃過一劫的結果就是已經空無一人的學校裡無人可死,所以主角團自然也就沒有遇到新的需要探索的案件。這讓沐初杭安安穩穩地度過了一整個暑假。
在此之後【世界】就又一次回歸到了熟悉的裝死狀态,隻說“等到漫畫學院篇正式開始的時候、我自會重新出現”,然後沐初杭就再也沒有能成功呼喚出這個玩意兒。
不過,沐初杭可不至于認為在高中學校裡與【世界】的談話不過是一場夢——畢竟異能的能力現在真實地在她的體内流淌,更不用說郵箱裡還躺着【臨界異能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可惜的是普通人實在是接觸不到太多異能界的知識。沐初杭已經把能查到的相關資料悉數翻閱了一遍、又來來回回地看着之前一卷的漫畫,把三位主角展現出來的知識也背得滾瓜爛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