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這兒啊……”
安南一臉淡然地看着宿檐靠過來,似乎對他的出現毫不意外。
“站路中間幹什麼?怕我看見什麼嗎?”宿檐手按在安南的肩膀上,把人往旁邊撥了撥,“不過很遺憾,我已經看見了。”
安南身後的床上,躺着的正是昏迷不醒的穆千禾,他的狀态看上去比秦舟好多了,既沒有衣衫不整也沒有受傷。
看來後續的劇情跟宿檐原本料想的完全不同,安南是撞破了特殊的場面,但估計撞破的是秦舟揍人,而非穆千禾遭受淩辱。
“千禾?”
鄒謹華這才看到房間裡居然還有個人,驚呼着湊上前,“這是咋了?”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宿檐眼珠一轉,回頭看向安南,“再不去上班就來不及了。”
安南半垂着眼,盯着虛空的地面,仿佛沒有聽懂宿檐的話一樣,“請過假了。”
既然他想留這兒,宿檐也不強求,他對在這裡等穆千禾醒過來沒有任何興趣,拽着鄒謹華的衣領往外走去。
“哎,發生啥事兒了?”鄒謹華一臉懵逼,很顯然他看不清眼前形勢的好壞,也沒有看到地面上的血腳印。
宿檐看了眼空空蕩蕩的走廊,冷淡地飄了句“少言慎行”。
秦舟走了,估計秦家的人很快也會來善後,宿檐不想當那個被問話的,那麼鄒謹華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我留在這裡看着千禾,你去喊人上來嗎?”鄒謹華重複了一遍宿檐的囑托,表情變得有些古怪,“我怎麼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宿檐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我什麼時候騙你了?你看這不是讓你看到八卦了嗎?”
鄒謹華一臉莫名,“我看到什麼八卦了?”
“誰讓你沒跟緊我的腳步?”宿檐指了指走廊盡頭,“你現在過去看還來得及。”
鄒謹華望着往前延伸的黑暗,心裡打起了退堂鼓。
宿檐可不管他到底去不去看,踩着秦舟的血腳印緊跟下了樓。
秦舟雖然受了傷,但跑得還挺快,轉眼就到了穆家外面,被秦家的人接走了。
噴泉表演現在已經到了尾聲,人們開始往廳裡走,宿檐注意到有人正在詢問穆千禾的去向,也看到了面生的人混雜在賓客中不動聲色地溜上了樓。
後續的事情宿檐不感興趣,直接折回了家看花草。
他是溜走了,鄒謹華可就慘了,他被兩家的人扣下來輪流問話,但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隻能無助地看向身旁的安南。
安南的說辭很簡短統一,大緻流程就是“聽到動靜上樓”“發現昏迷的穆千禾”“扶到房間躺下”“看到鄒謹華上樓”。
每重複一遍這個流程,就有人看向鄒謹華。
“你上來幹什麼?”
鄒謹華心中痛恨又被宿檐給坑了,但他還是知道謹言慎行的道理,沒有把宿檐給賣了,想來想去編了個說辭,“我看到千禾沒有在外面看表演,就進來找他了。”
對于有沒有看到什麼發現什麼,鄒謹華表示自己一直跟安南待在一起,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秦家的人并沒有留安南,而是直接就把人放走了,鄒謹華以為自己也能走,結果剛站起來就被按了下去。
冰冷的提問聲再度響起:“說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
鄒謹華:“……”不是哥們。
安南出來的時候,外面的聚會仍然在順利進行,沒有人知道樓上發生了什麼事,官方說辭裡隻提到說穆千禾喝多了有點不舒服。
當然了,也有注意到一些人的無故失蹤,但是沒有任何人提起來,這就很微妙了。
久留在這也沒什麼意義,安南打車回到了宿檐家,屋裡邊一片漆黑,安南早已習以為常,宿檐在家卻不開燈那一定就是上天台了。
就在安南打算直接上樓洗澡時,他看到樓梯口站了個黑影。
心跳陡然顫了一下,安南狀若無事地側了側身子,打算繞過他。
“站着。”熟悉的嘶啞聲淡淡地吐出命令,黑影一動不動,氣息裡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異常漂浮。
安南腳步一頓,敏銳地聽出了調子裡的不對勁。
“你怎麼了?”
宿檐沒搭話,隻是把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詭異的是,這隻手居然是熱的。
宿檐的聲音還是很飄,但是發出的命令仍然令人不寒而栗,“帶我回房間。”
話音剛落,安南手臂上就壓上了重量,宿檐半倒在他懷裡,看樣子似乎是走不動路了。
抱着幾乎發燙的身軀,安南腦子有了一瞬的怔忡,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宿檐。
死人怎麼可能會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