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下拳館内,令人窒息的煙味混合着汗臭味裹挾着繁雜燥亂的人群,都謹隐坐在二層台階的邊緣,伸手拉了下鴨舌帽沿,棕綠色的眼睛瞟向中央拳台上正在酣暢淋漓搏鬥的人。
台上的人被黑色的連帽衫隐住了面孔,看不出這是一個什麼屬性的獸人,隻能看到他長了一條黑色的尾巴,尖端是白色的。而他的對面,站着一個光頭長有老虎尾巴的獸人,身形看上去比他大了近一倍,随着台下人興奮的呼喊,光頭一聲怒吼率先出擊,連帽衫一個側身躲過,敏捷地抓住了對方的尾巴,用力一扯,光頭便被拉了回來,隻一拳,便倒下了。
“伊夕!伊夕!”
都謹身旁的人振臂高呼,将他撞了好幾下,趁着所有人沖到拳台附近時,他默不作聲的從側門走了出去。
拳館外早已停着一輛黑色的地面飛行器,都謹走近時車門自動打開。身着軍裝的阿爾莫早已在車上等候多時。
“阿爾莫,那是什麼?”都謹接過阿爾莫遞過來的制服,坐進去時看到他面前放着一疊厚厚的文件。
“都是小事,按理說不勞總師費心的。”
都謹摘下帽子,一雙棕色的貓耳顯露出來,因為被帽子壓了許久,還可憐兮兮的抖了兩下。都謹換下上衣,纏繞在腰上的棕色貓尾得以解放,阿爾莫聽到清脆的聲音,問道:“還戴着?”
都謹摸了下脖頸銀鍊上墜着的犬牙,在它的右側,一道猙獰的傷疤貫穿了都謹的胸口。
“除非親手殺了他,否則我不會摘下來。”
他将制服的最後一顆紐扣系好,阿爾莫拿起文件随口問道:“找到合适的人了嗎?”
“差不多。”
阿爾莫有些擔憂,“總師,其實你不應該來米爾帝爾,這太不安全了。”
“安全?對于你們而言菲爾區不安全,米爾帝爾也不安全,難道我就隻能呆在純血獸人所在的蘇爾區才是安全的?”都謹冷笑,“獸人血清的出現就是為了保證人類在這個病毒肆虐的末世生存下去,既然劃分了純血和雜血,貴族和奴隸,那我……作為最尊貴的純血貴族,有什麼地方不能去!”
阿爾莫試圖以理服人,“米爾帝爾這個灰色地帶雜血獸人太多,萬一他們知道你的身份……”他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況且據我們調查,7年前打傷你的人如今就可能藏在雜血獸人所處的菲爾區,你頻繁出現在這裡,萬一……”
“阿爾莫,你是國家的将軍,不是我的侍衛,不該管的事不要多嘴。”都謹斜睨向他的黑色耳朵,“别忘了,如果不是你對國家有用,就憑犬類獸人這一點,你和你手下的軍隊,早就沒命了。”
阿爾莫低下頭,欲言又止,最後說道:“是”。
飛行器拐過一個路口,都謹恍然從街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還未等他詳細看清,那人便拐進了胡同中。
“停下。”
飛行器熄了火,都謹剛要下車,阿爾莫的通訊儀卻響了起來。
“接吧!”
阿爾莫剛一接通,對面便傳來焦急的聲音,“将軍,南街發現變異人。”
阿爾莫與都謹對視一眼,随後說道:“我就在南街附近,你們先把人控制起來,不要傷到民衆。”
切斷通話後,阿爾莫本想讓都謹先回去,卻沒想到都謹率先開口說,“去看看”。
飛行器拐過一個路口,二人都看見了被圍的水洩不通的街道。
兩人穿過人群,見到了那個所謂的“變異人”。此刻正被軍隊圍在中央,隻是從外表上看,他和普通的獸人沒什麼兩樣,充其量——更狂躁一些。
“什麼情況?”
阿爾莫拉過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人,他看起來怕得要命,手在身前搓個不停,低着頭黑色的眼睛向上瞟着。
“他是研究所的人,據他所說,變異人是從研究所跑出來的。”
都謹質問那人,“為什麼說他是變異人?”
“他……”白大褂将頭低得更深,手也搓的更快了。
都謹朝着阿爾莫使了個眼色,阿爾莫了然将槍抵在了白大褂的頭上。“說!”
“他……他誤吞了實驗室裡的……獸人血清。”
都謹腦中的弦瞬間繃緊,“什麼品種!”
“犀牛、獵豹還有變色龍。”
都謹皺緊了眉,“麻煩了。阿爾莫,絕不能讓他離開。疏散人群,我來對付他。”
“總……”話音未落,都謹已經一溜煙的沖了出去,幾乎是瞬間就卸掉了那人的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