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謹放下筷子,表情看上去有些糾結,伊夕以為是那道菜做的有問題,嘗了一口後并沒有感覺出有什麼不對。
就在他糊裡糊塗的時候,都謹解開了他的疑惑。
“你有沒有在蘇爾區生活過?”
伊夕松了口氣,“我是雜血獸人,我父親是純血雪狼,所以小時候他帶我去蘇爾區生活過一段時間。”
“難怪。”
“怎麼了?”
都謹指了指剛剛他吃過的那道菜,“這個菜,和蘇爾區最豪華酒店招牌菜的做法一模一樣。”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确實是他教我的。”
“那他去哪兒了!”
伊夕夾菜的動作停住了,都謹能看見他抓着筷子的手骨節分明,即便他在極力隐藏,都謹還是能透過他發白的骨節看出他克制的憤怒。他伸出手去,卻在即将觸碰到伊夕時,對方放下了筷子。
“死了!”伊夕的聲音低沉夾雜着氣音,他笑了一聲,但是都謹卻聽不出絲毫笑意。
“你慢慢吃,我去外面等你。”
都謹看着桌上幾乎沒怎麼動過的飯菜,轉身去冰箱裡拿了兩個面包揣進了兜裡,等他吃過飯後出門時,伊夕就坐在離門口不遠的石頭上。
他嘴裡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曲腿踩在地上,看着遠方殘垣樓宇之間滲漏出的晨光,那一瞬間,都謹覺得這個人,在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一定掩藏着很多不可為他人道的秘密。他好像在伊夕那明明提拔的脊背上,看到了疲憊兩個字。
“伊夕。”都謹走到機車前,拿起頭盔笑着看向他。
“能教我騎機車嗎?”
伊夕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他嘴角上揚看着都謹,打趣道:“你不急着去救那個文務大臣了?”
“救當然是要救的,不過不急在一時。”都謹戴上頭盔,朝着伊夕一招手。
伊夕痞裡痞氣的吐掉嘴裡的東西,長腿幾步就走了過來,一步跨上機車,動作潇灑流暢的讓都謹都有些看不開眼。
他心想:“雖然伊夕成天一副讨人嫌的樣子,但該說不說,确實……挺帥的。”
“後面坐着去。”都謹拍拍伊夕的肩膀。
伊夕一挑眉,笑問道:“現在就要學?”
“學啊!你教我。”
伊夕一時摸不清他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吃個飯出來性格都變了,不過……他感覺挺好的,小孩子嘛!每天那麼苦大仇深的,感覺都快被壓的喘不上氣了。
他往後挪了一下,拍了下機車,“上來。”
都謹跨坐上去,伊夕的雙臂從他兩側伸過來抓住他的手按在車把上,“抓這兒,右手是油門和刹車,左手是燈光和喇叭。”
伊夕的呼吸湊的很近,都謹耳中的聲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他的眼睛盯着儀表盤,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
伊夕踢了下他的腳,“這邊,換擋,這邊是刹車。”
都謹點點頭。
伊夕彈了他一個腦瓜蹦,“你聽沒聽我說話。”
“聽了”,都謹耳朵抖了一下。
“那我問你左腳是什麼。”
“……”
伊夕不厭其煩的給他重複了一遍,都謹這回是真聽進去了,但是聽歸聽,實戰是另一回事。
一陣轟鳴聲後,都謹看着被撞壞的車不好意思的轉身開溜。
“你給我站住!”伊夕一把将他扯回來,像提溜小雞崽一樣的将他拎到報廢的車前,都謹敢發誓他現在一定是笑的無比燦爛,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我賠你一輛。”
伊夕黑着臉指了指牆,上面有一個明顯的窟窿。
“我再賠你一個房子,保證比你現在這個好。”
伊夕其實沒多生氣,他開始是後怕,後來純粹是看着都謹難得谄媚的笑容,起了逗弄的心思。
“那你得賠我兩輛車。”
“好說好說,我再送你一架飛行器。”
“那個就算了,那東西在菲爾區開起來不方便。”
伊夕将手中的頭盔塞給都謹,“你以後還是别開機車了,危險。”
“我就是剛開始學,把握不好速度。”都謹還在極力辯解。“你剛才不拉我,我也沒什麼事。”
“我的意思是,你開機車,路人危險。”伊夕說着不輕不重的踢了都謹一下。
要是照往常,都謹肯定會跳起來回擊,奈何現在他心虛理虧,被踢了也隻能受着。
“那……我們現在怎麼去西南教堂啊!”
“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