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眠栀深深地看了簡雙琪一眼:“她說的沒錯。”
簡雙琪有些意外,沒想到魏眠栀會附和自己。而後又聽見少女略微冷淡的聲音:“自己的人生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
下課後,賀榆叽叽喳喳地跟魏眠栀套近乎,問她之前在哪兒讀書,為啥想起來在高二這麼關鍵的時刻轉學。
“我之前在烏迦一中讀書。”魏眠栀邊收拾課桌邊回答,“轉學是因為爸爸要回蘇川工作。”
“那你是蘇川本地人?”
魏眠栀點頭:“四歲前一直都住在蘇川。”
賀榆還想問無聊的問題,後腦勺傳來悶響,他護着被敲的地方回頭:“淩珂怡你幹啥!”
淩珂怡仰着臉說:“你是政府部門的麼?調查人戶口?”
賀榆:“我這不是想多和魏同學親近親近嗎。”
“跟你的38分生物卷子親近去吧。”淩珂怡點了點他攤在桌上的試卷,伸手拉起魏眠栀,讓她陪自己去小賣部買吃的。
立夏後,蟬鳴初起,陽光柔軟地從梧桐枝葉間漏下,如同星星點點的金箔。紫藤花架被溫暖的夏風吹拂,洋洋灑灑了一地的花瓣,被心靈手巧的女同學堆成愛心的形狀。
小賣部裡擠滿了學生,翻滾着喧鬧的熱浪。
魏眠栀從冰櫃裡拿了兩隻冰棒還有一瓶橙汁汽水,付完賬後将其中一隻遞給淩珂怡。
淩珂怡兩隻手來回調換冰棒,吸了口氣:“好冰。”
魏眠栀輕輕笑了下。
回班路上,魏眠栀提起原歸帆。
“昨天晚上回到家你給原歸帆發消息了嗎?”
淩珂怡咬着冰棒,口齒含糊:“發了,他還說要給我講那道數學題,腫麼了?”
聞言,魏眠栀試探地問:“你說……原歸帆,有沒有可能在釣魚?”
“釣什麼魚?他喜歡垂釣啊?”
怎麼這個時候淩珂怡開始犯傻了。
魏眠栀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腦袋,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我說的釣魚不是釣能吃的魚……”
淩珂怡恍然大悟,連啊了兩聲,忽然驚道,像發現新大陸:“眠栀,我還以為你腦袋裡隻有數學公式!不過你怎麼突然這麼說他啊?”
魏眠栀說:“昨天下午你打車離開後,他的言行舉止突然變得很奇怪,約我晚上開視頻講題還說下次帶我去遊樂園,反正就是令人很不舒服的那種。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
淩珂怡逐漸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消化魏眠栀的話。
過了半分鐘,淩珂怡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沒有敏感這一說,既然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要提出來,這是女性對自己最基本的保護。”
魏眠栀松了口氣正要點頭,淩珂怡忽然發火:“他說要開視頻講題原來也給你說過啊!還有去遊樂園,他根本沒給我提過!”
她胸膛承載怒火,飛速地一起一伏,咬牙冷笑嘲諷:“他該不會腳踏兩隻船吧?海王!渣男!”
魏眠栀倒是很冷靜:“不管怎樣珂怡,你還是留個心眼吧,畢竟你之前隻是單方面的認識他,并沒有跟他有過多的接觸。”
淩珂怡将剩下的冰棒包裝袋扔進垃圾箱,牽住魏眠栀的手,說道:“不隻是我,還有你,下次他再騷擾你,你就找程硯馳。”
“我找他幹嘛呀……”魏眠栀感覺風一下子變得燥熱起來,校服扣子變成遏制她呼吸的手掌。
“程硯馳不是和他玩的好嗎,你讓他管好自己的朋友,别随随便便的就撩撥其他女生。”淩珂怡攥緊拳頭,如果原歸帆現在在她面前,她一拳就要掄上去了。
“該死的crush,老娘再也不相信一見鐘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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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珂怡開玩笑宣布自己單方面失戀,從此封心鎖愛,還叫上孟許瑩,說要去借酒消愁。但魏眠栀知道她還是很傷心的,畢竟在她的心目中,原歸帆是一個溫潤如玉、英雄救美的好形象。
心目中完美的形象忽然有了裂縫,任誰也沒辦法立刻從幻想中解脫出來。
“可是明天還要上學,要不以茶代酒吧?而且你不是住校麼。”
“沒事兒,小小圍牆困不住我倆。”淩珂怡一看就是上頭了,倔得誰都攔不住。
放學後魏眠栀在南門等她們兩個,沒出五分鐘,牆上就有兩個人影一躍而下。
“嗨眠栀!”孟許瑩腰上系着校服外套,一副女俠模樣。
“你們來啦,剛剛跳下來的時候沒受傷吧?”
“沒事兒,南門的圍牆算矮的,根本難不倒我倆。”
一看這倆人就是經常翻牆的主。
淩珂怡一手摟着一個,帶她們去便利店買罐裝啤酒。
淩珂怡也沒想着喝多少,就是想過過嘴瘾,拿了一提就結了賬。
三個女生一人拿着一罐啤酒坐在小巷口的台階上,夕陽将她們的影子拉的歪歪扭扭的。
烤串的香味裹着風鑽進每個人的鼻腔裡,淩珂怡忽然就覺得餓了:“要不再去買點烤串?”
魏眠栀說:“我去買吧。”
她不喝酒,此時覺得手裡的易拉罐像燙手的山芋。
“好。”
正值放學時間,美食街上來來往往的大部分都是穿着校服的學生。
魏眠栀買好烤串後回去找淩珂怡,突然在人群裡發現一道很熟悉的身影。
她不會看錯的。
是穿着蘇川一中校服的原歸帆。
他身邊還站着一個陌生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