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程硯馳的齊朗沒看見程硯馳,卻發覺這裡的氣氛不對,上趕着當和事佬:“诶呀這幹啥呢?同學之間不是應該友好相處麼?”
淩珂怡、簡雙琪異口同聲:“滾。”
齊朗:我就多餘管。
他不去理那倆人,反而湊近魏眠栀,笑嘻嘻地說:“眠栀你好像經常吃這個面包。”
魏眠栀見他感興趣,便問了一句:“你想吃的話我明天可以幫你捎帶一個。”
“行行行行,我要吃,眠栀你簡直菩薩心腸。”
淩珂怡見齊朗此時跟狗似的吸着鼻子去聞魏眠栀手裡的面包的味道,伸手拽住他的衣領将他扯開:“齊朗你上輩子一定是屬狗的。”
*
第二天,齊朗果真收到了魏眠栀給他帶的核桃面包,還是熱乎的,外加一瓶甜牛奶。
“我操啊!眠栀,你從今天開始就是我女神,我不允許任何人忤逆你!”齊朗的聲音極具穿透力,恨不得讓整棟教學樓内都回蕩他的聲音。
班内僅有的幾個同學紛紛朝她這邊看來,魏眠栀臉色泛紅,将頭埋得更低了。
她忍不住提醒:“齊朗同學,我耳朵沒有問題,你用正常聲音說話我也是能聽見的。”
“哦哦好的,不好意思啊。”齊朗飛回座位開始吃早飯,直到早讀鈴打響的前三秒,程硯馳才出現在座位上。
魏眠栀感覺自己的椅子腿被踢了一下,她回頭,程硯馳正趴在課桌上,毛茸茸的頭發看起來手感極好,讓魏眠栀聯想到芝士的小腦袋。
瞥見楊憲從窗戶前經過,魏眠栀連忙出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小聲叫他:“程硯馳,老師來了。”
少年紋絲不動。
眼看楊憲踏進教室,魏眠栀隻好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他,但這根本沒什麼用,她單薄的身體怎麼能擋住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一米八三大個的男生呢。
楊憲的火眼金睛也不是蓋的,還沒在講台上站穩就點名:“程硯馳趴着幹嗎呢?”
魏眠栀怕楊憲生氣,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頭腦一熱舉起了手替程硯馳回答:“老師,他頭痛……”
楊憲眯了眯眼。
齊朗給力地接話:“對啊對啊老楊,他好像生病了,早上頭暈腦脹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楊憲面上露出幾分關切,食指叩了叩講台,道:“那下早讀讓他來找我一趟,請個病假回家看看病。學習固然重要,但身體健康才是第一位。”
魏眠栀趕緊低下頭,嘴角有些不受控制地揚起。
各班的早讀火熱進行中,熱火朝天的背書聲掀翻整座校園。
魏眠栀正默背課文,感覺後背被人戳了下,她下意識地繃緊了脊背。片刻後她回頭,看見程硯馳一手支着頭,另隻手掌心朝上,中央放着個紙團。
魏眠栀将紙團攤開,皺皺巴巴的紋路上是程硯馳飛舞勁道的字體:撒謊的人鼻子是會變長的
魏眠栀寫:我不是匹諾曹
揉成團後,她遲疑了下,又展開,補上一句:你昨晚又失眠了嗎?
看了眼講台,老楊正在看教案,于是立刻轉身将紙團放在程硯馳的桌上。
傳回紙條的那一刻,魏眠栀的思緒像被放飛的風筝,越飄越遠,書本上的漢字一個一個的變得陌生起來,組合成的古詩詞愈發讀不通順。
她在等程硯馳的回複。
半分鐘不到,紙條從後方飛到她的桌上,魏眠栀沒想到程硯馳會以這種方式傳回紙條,不禁擡頭看了眼講台。
攤開紙條,上面的字體更加潦草:副班長抽空體察民情?那我還真是榮幸
程硯馳手撐着腦袋,目睹魏眠栀傳紙條後倉惶轉身的模樣,兩條秀氣的眉頭輕蹙,連鼻尖都皺皺的。她回頭時,發絲掃過他的桌沿,留下一股淡淡的栀子花味。
他忍不住彎了下唇角,捏起紙團,慢條斯理地打開。
女孩的字很端正,是老師們改卷時喜歡的标準字體:
——你能這麼想也是我的榮幸
——希望程同學下次不要再偷開小差了
呵。
現在學會對他重拳出擊了。
……
上午的時光在一堆數字英文中度過,燦烈的陽光将人暖得昏昏欲睡,直到下課鈴響起,整座校園重新沸騰,熙熙攘攘的聲音在走廊上交錯。
“眠栀眠栀走,幹飯去。”淩珂怡話音剛落,教室門口出現老楊的身影。
“淩珂怡過來一下。”
“我靠。”淩珂怡受到驚吓,抓着魏眠栀的手都在顫抖,“我最近沒犯什麼事兒啊,不對,早上我還遲到來着……”
魏眠栀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看老楊的臉色也不像生氣的樣子,應該沒什麼大事。”
“希望吧。你别等我了,你先去吃飯吧。”淩珂怡洩氣,“可惜吃不到番茄牛腩面了。”
“沒關系,我們下次一起去吃。要我幫你帶點嗎?”
“帶個土豆餅算了。”淩珂怡揮揮手,視死如歸地過去找老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