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魏眠栀面無表情地把手機滅屏,轉身回了卧室。
從書架上随便抽了一本書,胡亂翻了一頁,強迫自己看進去。
魏眠栀喉間泛着澀意,密密麻麻的字映入眼簾,經過她的大腦。
“我也說不準究竟是在什麼時間,在什麼地點,看見了你什麼樣的風姿,聽到了你什麼樣的談吐,便使我開始愛上了你。”
砰。
魏眠栀将書合上。
驚了書桌上的草稿紙,輕輕掀起一角。
……
逼着自己做了兩套試卷,均得了140分。
魏眠栀滿意地将錯題整理到錯題本上,也無心再想别的。
落下最後一個數字時,放在旁邊的手機響起。
居然是齊朗。
她接通,對面先是傳來類似玻璃門撞擊的悶聲,接着是三三兩兩的笑聲。
“齊朗?”魏眠栀久久沒聽見齊朗的聲音,于是先開口喊他。
齊朗這才出聲:“我靠眠栀江湖救急啊!”
魏眠栀皺眉,問:“發生什麼了?”
齊朗又罵了一句,還帶了程硯馳的名字。
“程硯馳喝多了,麻煩你接他回去吧。”齊朗吃力地說,“我靠明霁幫我扶着,來個人啊老子撐不住了!”
魏眠栀默默地把手機放回桌上,開了免提。
“眠栀眠栀,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這兒還有好幾個傻缺呢!”齊朗鬼哭狼嚎的。如果魏眠栀現在在他面前,他跪下來喊姐的心都有了。
魏眠栀抿了抿唇:“我和他……”
手機聽筒傳來一陣混亂的響聲,緊接着是程硯馳迷迷糊糊的聲音,還帶着略重的鼻音:“齊朗,你偷我手機幹啥。”
“這是我手機你他媽放開。”
那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快趁熱喝了吧。
“富光路328綠光,這是地址。”齊朗飛快地報了地址,下一秒一陣雜音。
然後魏眠栀聽見程硯馳在叫她的名字。
“魏眠栀?”
“嗯。”
“魏眠栀啊。”
他醉醺醺的聲音很低,此刻将尾音拖長,帶了幾分不屬于他的綿軟。
魏眠栀的手掌心被自己掐出一個小小的月牙形紅痕。
那頭程硯馳還在嘟嘟囔囔:“齊朗給你打電話幹嗎……他幹啥給你打電話……”
齊朗:“你他媽睡在大街上吧。”
魏眠栀起身,腳步匆忙。
“我現在過去。”
……
如果可以的話,齊朗恨不得現在将程硯馳一腳踹飛到大馬路中間。
明霁喝的不算多,正扶着腳步虛浮的林暮覺往出租車裡塞。
“朗哥,明哥,我叫的車來了,我先把這幾個死人送回家哈,暮姐跟馳哥就交給你們了。”孟家陽打了聲招呼,食指和中午并攏在腦門處揮了下,關上車門。
“你一個人可以吧?”齊朗看了眼明霁。
明霁跟林暮覺兩家離得近,所以明霁送她回去是最方便的。齊朗家前幾個月搬家了,不住市區,所以他才想到魏眠栀,讓她來接程硯馳回家。
“可以,你送硯馳回去?”明霁問。
“我不送這死鬼回去。”齊朗露出個笑,“我叫了人。”
“誰啊。”明霁眼珠一轉,跟狐狸似的,“你不會叫了那個住他家的姑娘吧?”
“不愧是明小少爺。”
明霁翻了個白眼:“你自己在這兒等吧,我送暮覺回去。”
“呵呵。”
齊朗冷笑,吃了一嘴車屁股灰。
程硯馳酒品還算不錯,不會随地發大小瘋,像狗一樣咬人。但他重啊!更别說喝完酒像灘爛泥,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齊朗身上。
就在齊朗快要撐不住時,一輛出租車穩穩停在他面前。
魏眠栀從車裡鑽出來,還沒站穩,就聽見齊朗劃破夜空的哀嚎:“姐!栀姐!你是我姐!你可算來啦!”
路燈下,齊朗被肩上的人壓得歪歪扭扭,頭發被風吹得糊在臉上都騰不出手去整理。
魏眠栀小跑過去,聞到空氣裡還漂浮着的酒氣。“你們,還好吧?”
齊朗:“非常不好!我馬上就被壓成肉餅了。”
“那把他塞進車裡吧,我送他回去。”魏眠栀說着走到程硯馳另一側,雙手扶上他的肩膀。
齊朗瞬間感覺被壓的重量減小。他側目,看見程硯馳這狗自覺地往魏眠栀身上倒。
魏眠栀也沒想到,突如其來的溫熱撲進自己的懷裡,他的腦袋以一種很詭異的方式抵在自己的肩膀上,鼻尖蹭過脖頸,呼出的鼻息簡直是在自己心尖上撓癢癢。
她撐住程硯馳的身體,眉頭緊鎖:“程硯馳。”
“嗯。”悶悶的一聲。
“還能搭腔,不算太醉吧。”
齊朗道:“程硯馳喝完酒挺乖的,不然我也不會叫你來接。”
魏眠栀很想說“那你還挺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