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起頭來。”
迪奧終于能在近處看到皇帝了。
新的皇帝名為瓦姆烏,做過将軍,因而身材健壯遠超常人,也做過總督,所以自有一番氣派。他是元老院的議員,平日并不與他人走太近,但包括喬斯達先生在内,人人都稱道他的品行,不是有那同帝國一同生長的貴族的推手,瓦姆烏成為皇帝也并非會獲得反對。對迪奧來說,瓦姆烏是他的踏腳石,因而他昂起了頭,要将他細細打量,他看得入神,回話也同樣,直到瓦姆烏側過身體。
“你也一直關注着這位年輕貴族,是吧。”他對身旁的人說。
迪奧不知道這個人是從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他起先低着頭時,聽到女人們在說話,并未聽進心裡。婦人的話裡會有些愛恨情仇的消息,現在并非他所需要。到他這裡時,女人們卻不在說話,現在迪奧才清楚,原來是他沒有帶家眷,因而皇帝身旁的女性無需開口,直到現在。
“當然。他是誕生在帝國的一把利劍,會為了陛下您将反叛者掃蕩一空,”動聽的女聲和笑容一同展開:“迪奧·布蘭多,想必你已經忘記過了,但我們曾經是見過的。”
見過的,見過的,就連這個詞,都在迪奧的腦袋裡盤旋良久,無法得到理解。
眼前的女人是誰,是皇帝的侍女,還是他的情婦。她紅潤的臉龐好似盛夏的陽光,動人的雙眸裡有星辰的光彩,她的身體罩在最高級的綢緞之下,柔軟的手臂隻是靜止就如同舞蹈,珠寶于她而言不過是點綴,象征她的身份的隻有在她盤起的長發上戴着的那頂冠冕。
“我知道,”皇帝用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對迪奧說,“在你還未出嫁前,就曾在競技場上見過他,可看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你。是嗎,迪奧·布蘭多?”
迪奧說不出話,一個字都無法說出口。
“叔叔承辦那場比賽,也是為了獻給皇帝。”女人壓低了聲音:“陛下,您難不成是吃醋了。”
皇帝沒有作聲,在皇後獻上的吻中,女眷們發出輕笑,氣氛和樂融融,唯有迪奧同石像般站立着,無法動彈。
她彎起的眼眸,從前都是對着他的,她這般的笑容,也都是被他所占用的。更何況是她的吻。
迪奧不知道自己如何度過了那個夜晚,他甚至想掀翻這桌子,用手中的刀叉劃過皇帝的脖頸,血濺當場。
他什麼都沒做,皇帝如他所願,給他賜了婚,對象正是他想要的。怎麼會呢,怎麼可能呢,她應該已經——
“是麼,”喬斯達先生淡淡地說,“果然,那是媞妮。”
“什麼意思?”迪奧伸手拍住桌面:“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喬斯達先生搖了搖頭:“皇帝陛下娶妻的事,我們都有聽聞,但那是在他登基之前,我也不清楚。隻是如今的媞妮已經是桑塔納的親戚,正統名門出生的侄女,也是帝國的皇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