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泰貝林的心髒要狂跳出胸口,震驚宛若一盆水,從頭澆到尾。
早晨接到通知,她還在半睡半醒間,留下躺在旁邊的喬魯諾就出了門,她沒忍心叫醒他,是覺得自己的睡眠不好,因而不想打擾他人酣睡。
丹尼爾已在會議現場,對一改往日被叫加班的悲傷表情,對她露出一個染上了擔憂但更多是激動的神情。
“你怎麼看,泰貝林,”視頻裡的上峰神情嚴肅,“我們應該行動嗎?”
意大利如今頗具風頭的組織的BOSS來到NYC是要和港口mafia談生意,到底是誰走漏了如此消息,安妮完全不知,更氣太宰治竟然一點兒都沒透露給她。
的确,NYC這季度的稅收恐怕是因她此前行動大受影響,更不能放任走私交易,但為什麼偏偏是這種時候,在她人生難得度過了一個快樂夜晚的時刻,出現這樣糟糕的任務,一直以來,她所說的抓捕是找到具體的證據,現場逮捕不過是走個程序上的形式,實際上背後所有調查都已做好,起訴文書也箭在弦上随時都能拿出,但意外總是來得如此叫人措手不及……
“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的時機。”安妮說。
“是啊。”丹尼爾認同點頭:“我也認為應當做充足準備。”
“最近幫派猖獗,”視頻裡的老年男性說,“應當打壓一番,就這麼定了。”
屏幕暗下,丹尼爾取下挂在身上的工牌:“看上去是我們的港口最近疏于受賄,叫某個大人物抱怨了。”
“……”安妮沒說話,揉了下頭發,還帶着幾分睡眼惺忪:“也就是說走個形式。”
丹尼爾聳了聳肩。
安妮攥緊了拳頭,丹尼爾心裡咯噔一下,他年輕的副手有着自己的想法,尤其不想被腐敗的目的服務,看來有人要倒黴了。
一路沉默。
安妮一點兒沒想過,突襲竟會像是這般随心所欲,在有人的工廠裡,要做到不傷害一個普通人,帶走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會被放走的人卻需做出聲勢浩大的陣勢,并且由于FBI不想趟渾水,還由NYPD的特别行動部處理,根本當納稅人的錢全是揮霍。
于是她在母親離開後,第三次見到了森鷗外。
森是會審時度勢的人,按照他的性格,他會同意跟着她走,等找到關系離開後再報複,可偏偏對着許久未見的女兒,他提了一嘴安妮和太宰婚約的事。
所有的怒氣都在這個瞬間爆發,叫安妮想起自己昨夜度過的快樂時光,此刻令她倍感惡心。森表現出的是婚姻将他束縛,而和森的結合則叫安妮的母親痛苦,她自己也是其中的受害者,然而事到如今,森竟要讓她走入同一個結局,和一個她在其面前不得放松的家夥。
安妮掀翻了桌子,和外面的丹尼爾聯絡,徑直走到盡頭房間,兩旁黑衣知道她和首領關系不一般,也不見後面的森有阻攔意思,所以任安妮踹開了門。
房間裡現在又回到四個人了,安妮和喬魯諾陷入驚訝,太宰治露出饒有意味的笑,米斯達一臉警惕。
“是你?”喬魯諾·喬巴拿從沙發上站起,露出完全不合時宜的歡快神情,熱絡道:“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叫我多少相信命運。”
安妮的手心出了一層冷汗。
森走了進來,盯着喬魯諾:“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