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離開了,在冬天來臨之前,和這城市最美的景緻一起。
生活沒有任何變化,無非人來人往,她漫步在高大樹木下,看四季更疊變化,她走下海中,在裡面呼吸。好像真的,她能擺脫心中苦悶,在這許許多多人死前也無法踏入的地方生活一輩子。
“我說,你不擔心我死在海裡嗎?”
“怎麼會,第一次它沒有殺死你,第二次也不會。”
“這是什麼說法。”
“我認為,這是命運。”
“命運?”
“雅歌,我們相遇,就是命運。”
隔日,她在他的書房抽屜裡,找到了那個文件夾,有關她是誰的内容,她忘記的全部的記憶。
叫她痛苦,叫她不解,叫她輾轉,叫她想要剖開自己和他的心看看,裡面到底寫着什麼。
還有那一個,不曾告知也不曾詢問她的人。
童年的相識似是沒有存在過,她是忘記了,他也忘記了麼。近親的别離帶來痛苦,是的,從呼吸到這世上第一口空氣就擁有的竟然會失去,心也會被鎖起來。
他是在為她考慮嗎?電話拿起又放下,郵件寫了又删去,想要問清楚的人,一個在身側近旁,一個在遙遠彼端,她一絲聲音都沒能發出。
還是決定自己先去看看。
于是,她踏入火災的現場。
可能事情就是如此,他不想讓她知道,為了給她快樂,而不是痛苦。隻是一旦在海面看見一角,下方必定漂浮着一整座的山,脈,如她這般并不老道的,會頃刻撞得粉身碎骨。
而另一個,也是如此。
她是被保護的那個,到她坐在禮拜堂的小房間裡,聽到告白後之後,也依舊是如此。
“神啊,賜予我永恒的生命吧。
十一個女子的生命,我已奉獻,作為您最忠誠的仆人,我即将顯出最寶貴的那一個,連同我自己。”
“請您讓我升上天堂,獲得永生。”
十二起案件,在報紙上隻出現過七件,餘下五件甚至未曾被發現,也沒有任何“戰利品”被留下,證據從來就沒有存在過,除了在人的記憶内,還有牆後的刀具上。
是一場夢嗎?可能是的。
是一場夢嗎?如果是就好了。
是一場夢嗎?并不是的。
“……如果,犯下了法律意義上罪行的人,向教堂奉獻呢?”
“考慮到犯罪是一種背信行為,在知道這件事前收下的部分,教堂會通過議事決定,之後的,教堂全部無法接受。”
“犯罪者的遺産繼承人捐出呢?”
“同樣。”
要怎麼辦才好,她的決定會讓孩子們失去停留之所,可若什麼都不做,結果就是死亡……知道了許多,想到了很多,可她現下能做什麼,她也沒能注意到,死神來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