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之人竟是崔女官!
她外衣褪至臂膀,露着一片晃眼的白,見詹信回頭望來冰冷的神色,頓時悚然一驚,下意識退後半步。
然而,下一秒,她立刻想起此刻最要緊的事。
崔女官強自鎮定,随即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勾起唇角,一抹嬌俏的笑浮現在濃妝豔抹後的面龐。
沒有一絲猶豫和停頓,她直直撲将上去。
一條白嫩赤裸的胳膊環抱住詹信的脖頸,崔女官還在顫抖的指尖堅定地捧住詹信的臉頰,帶着幾分急切,她擡起下巴就要吻上詹信緊抿的嘴唇。
詹信側過頭,避開了她的觸碰。
清醒消退的速度過快,詹信對準舌尖傷處用力一咬,疼痛讓反應遲緩的神經随之一振,原本無力的四肢肌肉瞬間遊移,有了些許掌控力。
他嘴裡舌尖咬出的血從緊抿的嘴角滲出,沿着下颌線低垂聚集到下巴中央,搖搖欲墜。
詹信一邊暗暗活動手腕和指節,一邊開口發問,他的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崔女官,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崔女官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挫敗,她咬了咬唇,聲音跟着下巴一起顫抖:“你何必如此羞辱我,我也是奉命來伺候的,像我這樣品階的女官怎麼也不算辱沒了你......”
她話音未落,詹信已猛然振臂将她一氣兒甩到一旁。
崔女官踉跄着撞上裝有各式香料和波斯精油的木架,随即跌坐在地。
待她穩住身形,扭頭看去,詹信已從浴桶中起身,扯過屏風旁挂着的外袍收攏衣襟。
見狀,崔女官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她到底不願放棄這次機會,咬牙飛快地撲爬過去,死死抱住詹信的雙腿:“驸馬!求您可憐可憐奴婢,就這一次!我隻要這一次!奴婢是真心想侍奉的......”
迷香藥效作祟,詹信步履晃動,險些被拉下身去。
他及時抓住身側木柱,垂眸,眼中寒意乍現,目光凜冽如刀。
他聲音低沉,咬牙一字一句道:“松開!你再敢阻攔,休怪我不客氣!”
崔女官聞言愈發紋絲不動,她死死扣住詹信的腿,顫抖着聲線委屈巴巴地開口,試圖撼動僵直着身子的眼前人。
“您仔細瞧瞧奴婢,奴婢也稱得上是花容月貌,且...一向潔身自好,冰清玉潔,求您憐惜奴婢......”
詹信擡頭,閉目,再不欲廢多餘的口舌。
下一秒他抓着木柱的手青筋暴起,随即飛身撞開幾步之遙外緊鎖的門。
崔女官來不及反應,“”哎喲”一聲,被詹信帶着一齊跌出淨房,“哎喲哎喲哎喲”地從廊下的台階一氣兒滾下。
這一路抱着腦袋卻還是摔得頭昏腦漲、渾身痛楚的崔女官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松開抱頭的雙手,左右動了動脖子,還好沒落下什麼大礙。
下一秒,她目光僵滞住。
黎元儀帶着雨蓮和兩位身形魁梧的侍衛站在不遠處的廊下,正盯視着她。
見狀,崔女官連忙從地上起來,雙手放于并攏跪坐的膝蓋處,她眼中淚花閃爍,哽咽着聲嘶力竭道:“殿下救命!驸馬他...欲對奴婢行不軌之事!”
詹信扶着廊柱站起身,眸色沉沉如夜,他聞言雖不發一言,扣住廊柱的指節卻泛出青白。
黎元儀緩步走到淨房門前,掃視了遍一片狼藉的内間,她回首,目光在詹信和崔女官之間掃過,最後落在崔女官身上:“你說驸馬欲對你不軌?”
崔女官連連點頭,哭得很大聲,“是...驸馬他把奴婢衣裳都扯爛了......”
黎元儀擡手打斷了她未完的話,“你為何會進驸馬的淨房?”
崔女官聲音顫抖,“殿下,奴婢是來為驸馬按跷的,原本那位公公身子不适,我好心替他當差,可未料一進去,驸馬就對奴婢上下其手,百般折辱......”
崔女官說到這裡,高聲哭了起來,原本身後樹上停駐的一排雀兒聞聲而動,整整齊齊地飛走了。
“你擡起頭來。”
崔女官聞言一怔,擡頭看向黎元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