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挨罵的是她,難道她還要去哄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不成?
她腹诽着,連酒館都沒有進去,兀自做在門邊吹風,
彥甯看着她的背影皺眉。
她心知自己今天罵的的确過分,後面情緒上來倒也收着了,可以開始脫口而出的“叛國”的确是過火了,可自己也讓她捆了一路,她竟還不解氣嗎?
難道非要她把臉伸過去說:求您别生氣了,打我兩下消消氣吧,咱把這事兒過去了,成不成??
哈,她才不慣着這人狗脾氣。
她冷眼在櫃台看了許久,酒館老闆娘是第一個沉不住氣的:
“嗐,姑娘,我看您倆自己出來玩兒得是要好的朋友吧?怎的鬧了矛盾?”
看彥甯不理她,老闆娘隻得幹巴巴笑兩聲,自顧自推薦起店中自釀的土酒:
“若是是小事兒也沒必要鬧成這樣,你這不是也挺關心她的嘛,這樣,我送您壺酒,您再點些吃食,在我們這兒住一宿,夜裡談談天,事情啊就過去了。”
彥甯這才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隻不過那眼神有些涼,簡直要給老闆娘的心也傷了。
“您這眼不行我給您介紹介紹大夫——到底怎麼看出來的?我和那看門的關系好?”
她這話說的相當不客氣,老闆娘也不好再說了,門口那位“看門的”似乎也聽着了,單薄的身影看着莫名越發的孤獨。
彥甯覺得就是因為性格上太不相合吧,之前她就覺得倆人總有一天得大鬧一場,結果真到了這天那人居然給她擺出一副可憐樣。
啪!
她心煩,克制住自己想到門口去踹她一腳的沖動,往桌子上拍了些銀子,對老闆娘吩咐道:
“就按你剛才說的弄吧。”
老闆娘看她這财大氣粗的樣子哪兒有什麼怨言,喜笑顔開的就招呼去了,彥甯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面朝着門口腦子裡面不斷想到自己起身去踹宋迩的模樣。
彥甯不斷用左手拇指反複摩挲着右手指腹,眉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一直到老闆娘上齊了菜倒好了酒,她喉頭才滾了滾,喊她:
“過來吃飯。”
除了早上在蘇家那一頓,兩人一直空着肚子趕路到現在。宋迩晨時吃的比她還少,她剛才聞到飯香胃裡就已經有些不舒服了,宋迩恐怕依然隻是仍在那裡犟着。
聽到她叫自己宋迩這才起身回來,隻是看她回頭的模樣,彥甯還以為她是在那兒蹲着偷偷哭過了。
這種亂七八糟的猜測卻莫名安撫了彥甯的心情,她略微緩了緩表情,招手要要她過來吃飯,二人又是默默無言。
氣氛有些尴尬,宋迩往嘴裡扒拉飯。彥甯有些受不了,主動夾了一筷子菜給她,宋迩竟然還道謝,彥甯有些發笑,往嘴裡灌了口酒。
自釀的土酒總是勁兒大的,彥甯入口隻覺辛辣,險些全吐出來,艱難咽下去後隻覺得喉嚨和胃都燒了起來,不停咳嗽。
宋迩立馬站起來,繞過去給她拍背順氣。彥甯嗆得流淚,宋迩端着酒碗聞了聞,着實也被這味道驚到,心說這老闆娘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給兩個小姑娘推薦這種酒,彥甯看樣子也喝不了了,隻能帶回去送蘇欽年。
彥甯咳了許久,平靜了一會兒忽然一把把胳膊架在她脖子上,目光灼灼的和她對視,兩個人離得很近,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的鼻息。
就和前天晚上似的,宋迩臉有點發燙,想躲開卻被彥甯雙手掐緊了臉,她道:
“宋迩,你别老發神經行不行。”
宋迩眨巴眨巴眼睛,頭一回被人罵還好想笑,宋迩正兒八經的反駁她:
“我沒有,是你脾氣差。”
“放屁!”
彥甯掐她臉。“我脾氣那可不是一般的好,一般人被你這麼拖來拖去的,早跟你動刀子了。”
“你打不過我。”宋迩抿唇,說完才想到尋思自己跟這種一杯神志不清的置什麼氣,于是改口道。“你厲害。”
彥甯不言,兩人又這麼看着。宋迩以為她快睡着掉口水的時候,彥甯忽然又道:
“我貌似略長你兩歲。”
“對。”宋迩想了想,認同了。彥甯忽然一隻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打量了一圈宋迩,滿臉認真。
“你叫聲姐姐來聽聽?”
“……”宋迩歎氣。“所以你看這就是我和你合不來的原因,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真莫名其妙。
她心裡想着卻沒把這話說出口,隻聽着外面隐約傳來了一些動靜,心中一跳。
彥甯卻無心在乎這些,整個人就是昏昏沉沉的,她是真的想聽這個讨人厭的家夥跟自己叫一聲示弱,看她不肯,咂咂嘴又換了說辭。
“咱倆也算撕破臉皮了,之後,按本性相處成不成?”
“好……”
宋迩把人按懷裡,聽她低低地詢問,心中忽然一動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但估摸着他明天也不記得,也是隻淡淡應了,故意将那壇子酒往地下倒了一大半,抱着彥甯往樓上她要的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