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搭配上這個已經沒有人氣的村子都讓人很生出了幾分不現實感。
宋迩已經牽過了馬車。
沒想到這馬車到現在還能派出這麼大的用場,這四個人騎馬倒是會騎馬,當時她們要是就騎了兩匹馬來,估計會很尴尬。
當時拉車的馬要了兩匹,有一匹恐怕是被汪仁傑牽走了,還好距離較近四人同乘一輛,這匹馬應該受得住。
宋景杳自然不會駕馬車,陳之也算個京城一戶人家的小少爺,當然是沒這個本領。
彥甯又是不想和那兩個人一起坐在車廂的,最後還是宋迩駕車,彥甯黏着她在前頭坐着。
沒過多久,後頭兩個人就睡倒了。
彥甯打了個哈欠,自然的把頭靠到宋迩肩上,繼續聊起彼山的事,宋迩回頭看了一眼,宋景杳和陳之不像裝睡:
“你是想問為什麼我要把他們帶回來嗎?”
“你可以說說。”彥甯大概能猜到,但不介意宋迩親口和她解釋。
宋迩猶豫片刻,說道:
“現在有許多人都已經知道他的下落,如果是舊黨對他來說還好,若不是,基本也就隻有變為他人的旗子,或者都知道他在這裡把他的腦袋當成讨好聖上的禮物,那他就完蛋了。”
彥甯看着宋迩。她毫無感情的陳述這段話,彥甯沒辦法判斷她是真的有關心宋景杳的死活,還是在做其他的事。
從之前的相處來看,她并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也有可能是因為之前都是毫不相幹的人。
“那就算你現在帶他回去,情況不也差不多?陛下知道他的存在之後,容忍不下他,你要是幫他說不定會讓你親自手刃他。”
宋迩淡淡嗯一聲,她知道。
宋迩大概是不想解釋為何這樣做,彥甯不再問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臉,宋迩竟然笑了,偏頭躲開看着她說道:
“别鬧。”
“誰跟你鬧了?”彥甯覺得好笑,又問。“你會告訴聖上嗎?”
宋迩忽然不言語,良久才道:
“汪仁傑回去後,會告訴她他們遇到了那些事情,包括貓柚與彼山。”
她也沒說究竟是會告訴還是不會告訴,好像這一切的決定權交給了汪仁傑,汪仁傑說就是說了,不說那就是不說,一切隻由他來決定。
彥甯歪頭看她,一直看到宋迩也忍不住轉過頭來看她到底要幹什麼?
彥甯卻張嘴說她:
“蠢貨。”
宋迩不愠不火,眉眼溫和。“我不能欺瞞聖上,但是他畢竟是我最後一個血親,我也不能放任着他不管。”
“你是老古闆嗎?這種事情你第一個看的是,因為血脈關系?”彥甯皺眉。“他在你心裡面有那麼重要嗎?”
宋迩垂眸,仔細想了想血親于她而言的意義。
有那麼重要嗎?
“沒有。”
答案是否定的。
就像之前她告訴過彥甯的那樣,她和宋景杳之間根本就沒什麼感情,也算不上有什麼手足之間的相惜,為什麼不選擇主動告訴江乘舟,可能隻是内心保留道德上的大部分人的選擇。
江乘舟其實是無論如何都會知道關于宋景杳的事的,所以她很清楚,也就沒選擇會說。
“好吧,到了營地之後,我會去一封信給聖上,再和她說這邊發生的事情。”宋迩妥協了。
她以為這樣彥甯就會滿意,可她隻是很無奈又很淡漠的看她:
“宋迩,你真的沒有什麼事情是自發的,想要去做,想要去争取的嗎?”
她不明白。
宋迩很茫然,她想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彥甯于是不再理她,頭靠到離她遠一些的車廂邊,阖眼休息。
二人一路默默無話,直到午時過後約一個時辰,她們就已經到達了羑裡軍營。
“不愧是舉國最大的軍營。”
彥甯一路看着這龐大的規模不由得感歎,宋迩有些得意,不動聲色地一路進了軍營暢通無阻。
陳之疑惑道。“這是想進就能進的嗎?我還以為會先盤查一遍。”
“原本都應該那樣的,但是你們與我一道,這張臉就是最好的同行令。”宋迩淡淡道。
她想知道彥甯聽到這句話後有何反應,假裝往那個方向去看,卻順着彥甯視線瞧見一個營帳邊坐着兩個垂頭喪氣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