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後屋子裡一片靜默，燭台上的火苗火光搖曳，将兩人的影子拖得長長的，一搖一晃，将暧昧發酵。

彥甯隻覺得雙頰滾燙，她喉嚨忽然有些幹燥，腦子莫名地陣陣空白，讓她幾乎喘不上氣。

宋迩還在等着她的回答，她有些意外，彥甯忽然站起身，抓住她的肩膀，忽而問她：

“那為什麼那一次推開了我。”

宋迩有些發愣，感覺彥甯嗓子似乎帶了些啞，本能地想問她要不要喝些水，還沒等說出口彥甯的手就蓦然撫上了她的臉頰。

她的手有些涼，甚至輕微地有些抖，卻帶着力讓宋迩不得不看向她。

彥甯忽而向她靠近。

宋迩貌似知道她說的是哪次了。

女孩的嘴唇柔軟，二人也隻感受到了這一點，彥甯起身很快，臉已經徹底紅透了。

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麼了。

二人呼吸交纏，彥甯好像有些脫力，明明隻是碰了下，蜻蜓點水般的吻好像就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

二人額頭相抵，宋迩像是總算确認這不是幻覺般地揚起笑臉，擡手從她腰間穿過，将人拉到面前牢牢抱住，感受着她身上的氣息。

很清淡的，有些銳利又清爽的感覺。

宋迩摟着她的腰，緊得彥甯幾乎喘不過氣。彥甯這回倒是很好脾氣地，伸手輕拍她的頭，溫和叫她：

“好了，該歇息了，我很累。”

她是半跪在榻上，宋迩仍坐着，幾乎是宋迩稍微用了點力就将人掀到了榻上，像小狗似地輕輕蹭蹭蹭蹭，蹭到她頸邊，可憐兮兮地：

“你方才說我可以留下來過夜，可以嗎？”

彥甯阖上眼，擡手輕輕解了她束在腦後的馬尾，任由那人抱她，心中埋怨她抱這麼緊一點要走的意思沒有卻這樣問，哪有這麼會賣乖的？

彥甯隻是拍了拍她的肩，宋迩立刻就和她并排躺下。

她适應的有些太快了，明明又不是和人親近那一類。不過也可能是因為先前她身邊又無女人的緣故？

彥甯漫無目的地想着，宋迩身上總有種踏實的味道，像新鮮的雨後土壤，又像小狗，每次聞到都讓人覺得安心，如今人躺在她身側，即使無意識也能嗅到她的氣息，令她感到昏昏欲睡。

貓又在叫了。

不過知道了那是什麼聲音後也就并不害怕了。

彥甯一覺睡到了下午，睡得太久她有些頭疼，隻想着餓了，收拾收拾下樓準備吃些。

今日方霞和黃雨煙也在的，好像是不知道要過什麼節，黃雨煙在一邊剝糖，宋迩給方霞打着下手，看樣子是要做不少菜。

黃雨煙先看着她，立刻蹦起來跑過去找她，還不忘知會宋迩和方霞。

“彥姐姐下來了！”

方霞聞言笑着扭頭，手肘還捅了捅宋迩對她使了個眼色：

“彥甯醒啦？今日過上巳節，鎮子裡大肆操辦了番，隻可惜你醒的晚了些，幾乎都錯過了。不過夜裡大概還有孩子們喜歡的放花燈，到時候讓宋迩領着你去瞧瞧。”

宋迩倒沒說什麼，但那笑容多了幾分柔情。

“不必了，我倒不太喜歡這樣的活動。”彥甯搖了搖頭。“更遑論鎮民們也不大喜歡我，那麼多人，不愛去。”

“那去轉轉！你們不是才和好嗎？去溜達一圈回來也就能吃飯了。”方霞推搡着宋迩，宋迩撓撓頭，有些不大好意思，詢問的目光看向彥甯，彥甯見不好推脫心想出去走走也好，也就同意了。

二人一路默默無言，隻是并肩沿着路一路走走停停，反正這會人也見不到一個，彥甯慢悠悠走着，就覺着這一路能見到些節日後遺留的痕迹。

她大概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卻無法想象出。

上巳節她曾也聽說過，也曾有家仆建議她去玩玩感受一下節日氛圍，但她甯願躲着看一天書也從來沒有真的走出房門真正參與，甚至嫌棄他們吵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的經曆，她忽然也有些感興趣起來，若是起的早些沒準當真會去參與參與。

宋迩忽然停下了。

“花燈，要不要提前放了？”

她像變戲法似地拿出兩盞花燈，将其中一盞遞給彥甯，另一盞自己拿着蹲下，食指沾了水在花燈上的紙條上寫字。

彥甯也蹲下，看着那盞花燈半晌，最終什麼沒寫就放進了水裡。

“不寫麼？”宋迩問道。

彥甯搖頭。她沒什麼想做的事情，就算是科考做官也好，隻是因為她沒什麼想做的所以按着祖母希望的道路走了罷了，所以也就并沒有什麼願望。

“你寫了什麼？”彥甯反問她道。

“我隻是覺得，現在的日子真好。”

宋迩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伸手将花燈放進這條小溪。

“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