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迩。”彥甯懶懶靠着她的肩膀,忽然叫了她一聲。“我們一路在往村子鎮上什麼的去看看。”
“好。”宋迩應道。
她們之前聽方霞說過,青鎮附近應該還是有幾個村幾個鎮,順路去轉轉并不算什麼事,看看狀況也是好的。
宋迩對這邊算不上熟悉,隻是三個月來去趕過幾次集,大概能知道具體方位。
譬如隔壁那個村子,趕集時常常看到某戶的姑娘出來賣些自己做的什麼小玩意,宋迩買過幾次,也搭過話。
那時個極為小的村,人家比青鎮少很多,占地也不大。大抵是因為村子的女人多些,沒什麼種田的,總的都是些做手工活的,人人過得都很拮據。
兩人到的時候正巧碰上來傳播反動的家夥。不過和在青鎮的聲勢浩大不同,這裡幾乎是唱獨角戲,隻有村裡為數不多的幾個男人大馬金刀往那一坐,磕着瓜子笑鬧着和台上人彼此應和。
宋迩懶得多說什麼,牽馬到一邊拴上,自行過去一腳把台上人踹下。
那人回頭罵罵咧咧,台下人也紛紛站起,卻在見她手裡提了把長劍後紛紛噤聲。
她沒有準備以武力鎮壓,于是從腰間摘下令牌舉起來展示半圈,語氣淡淡表明身份:
“羑裡将軍宋迩,你們的話我都已經聽見了。”
她這話一出來,這幫人明顯都心虛起來,畢竟這位可是任誰都知道的忠誠不二,要當真和他們計較,抓去衙門一個都跑不掉,當即處決也不是幹不出來。
一個腦子靈光的,當即上前一步,打着哈哈圓場。“咱們是出來看個熱鬧,這小子居然說這種話,實在是不像話!報官!立刻報官!”
一幫人聞言也是立刻紛紛應和,被踹到那位看着這幫牆頭草頓時面色如土,把牙齒咬得吱吱響。
宋迩無心與這幫普通人計較,轉轉身子,劍尖指向地上那人。“綁上。”
幾個漢子立刻上前把人綁上壓起來。宋迩兀自下台,走到等了許久的彥甯身邊。“可還有别的?”
她觀察了許久了,可以确認不會有其他人是這邊的,且看樣子這裡還沒有青鎮受重視,看來這裡沒有什麼好查的。
彥甯把目光對準了才先的那人。“看看他的說法。”
二人一并過去,還沒有走到就看前頭兩個漢子連連後退,一攤血從他們腳邊蔓延,有些人直接跑到一邊去吐了。
她們見狀兩步上前,發現那人躺在地上翻白眼,身體抽搐着在血泊裡蠕動,宋迩蹲下來一把捏住他的臉令其張嘴,随後又立刻把人扔了回去。
她看着手裡沾到的血面色難看,彥甯皺眉,不用她說也能猜到恐怕是自己咬舌自盡了,問旁邊那些家夥也沒用,他們哪能看出什麼?
彥甯隻能先一把拉住宋迩的手腕,拉扯着她往村子裡走,尋找井在哪兒。
“小姐,将軍。”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二人循聲望去,卻是之前見過的楊媽媽探了頭,彥甯有些意外,還是拉着宋迩過去,楊媽媽看看那邊又看看宋迩滿是血的手,很有眼力勁地出門把人引到自家水缸跟前,讓彥甯舀水替宋迩沖幹淨。
“楊媽媽,這事你清楚不清楚?”彥甯問道。
楊媽媽搖了搖頭,眼神悄悄往那幾個男人那邊瞥了眼,招呼她們進屋:
“我老了,眼瞎耳聾的,這些事我不大清楚,倒是你們,一路過來餓了吧?先來吃些東西。”
宋迩與彥甯相視一眼,一齊走進,宋迩關門前回望過去,那幾個男人還徘徊在不遠處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
她略感不悅,卻不再說什麼,和上門還了自己一個清淨。
彥甯并沒有跟着她走太深,幾步停下淡淡望着她,隻是說:
“就在這裡說吧,他們不敢離得太近來偷聽。”
楊媽媽果然停下了,她回過頭,立刻開講道。“小姐,你們不必再到其他地方去探查情況了,直接回京城吧。”
彥甯揚起眉。“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楊媽媽擺擺手。“小姐應該知道,老夫人還在的時候布置的人一直都還在,京城的消息,外面的消息我們都知道,到現在不那麼中用了,可還是比一無所有強多了。”
彥甯聞言果然不再質疑她,隻是沉默地聽着,宋迩也走了過來,她對彥家的情況也仍然還是一知半解,隻是事關陛下,她得聽。
“附近這些村子情況和這邊點差不多,青鎮那邊大抵好些,像這邊你們也應該看出來了,村裡頭還是男人說了算,而他們對聖上不滿,又不敢實際做什麼,這幫來來去去傳播的人啊,大抵也是這樣出身,不敢做卻像做——他們是在鋪墊,等一個敢做的人起頭。”
“若如你所說,他們背後必定有人在刻意操控,而那人現如今權勢不足以抗衡,選擇用這種方式埋下種子,介時生根發芽,最次也是一場混亂,這樣的條件和手筆,倒像是……”
朝中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