禤林放下手裡的名籍，正如他所願，欣然道：“好啊，不過要等幾天我才能錢送來，先借筆一用立個字據。”

“請便。”石麒麟跨門，反正有錢就行，禤林認識權貴又何差錢。

禤林确認他走後，從未記的名籍上順走一個藏進衣袖，而後立字據。

石麒麟給畫像禤林辨認，道：“有沒有認識的或者眼熟的？”

“沒有。”禤林道，在他眼裡那些人都畫像都是一團一團墨點，網站建模能不能認真點！一點都看不清楚啊喂。

石麒麟收好畫像道：“也無妨，有可能是買兇，沒關系遲早水落石出。”

禤林遞上字據，朗聲道：“那就不打攪你了，我先走了。”

“太傅慢走。”石麒麟送他到官府門口。

有錢能使鬼推磨，真不假，石麒麟隻有提到錢才會上心，态度好到親送至官府門口。

枇杷門的老闆神秘莫測，無半點傳言，萬一得罪不起，禤林不敢貿然選用枇杷門裡的倡人陷害胥霈，他得另找一個，再買通服侍過胥霈的男倡帶他接近胥霈，再好不過。

禤林回頭叫住石麒麟：“大誰長啊，我這忘記怎麼回去了，想知道哪裡的死人最多，提前避開，比較害怕。”

石麒麟指路一個方向道：“死人當然是流民窩最多，你不往那個方向去，大概率碰不上惡人。”

禤林定在門口揮手，待到石麒麟真的不見，他往他指的方向去，之前賽犬赢的金子還沒花出去，趁石麒麟未發現早點花。

禤林看到流民窩裡的躺在他腳邊的第一個，躺在地上已經沒有氣力回答他的話。

接近胥霈，不能太死但也要快點死的，要的是魂魄。

禤林轉向第二個，蒼蠅定在那人臉上也沒有反應，他推一把問：“兄弟，你還活着嗎？”

這裡七八個人均是餓殍死屍，自己好腦子去問，花錢買了一筐包子丢開問：“還有人要死不死的嗎？”

方才第二人咬着包子，手裡又抓着兩個嗆道：“這裡全是。”

禤林見他脾氣橫得不錯，道：“你呢？”

“快了，不餓死都要病死了。”那人譏諷。

禤林一想這是好事，道：“人固有一死，那你跟我走了吧，保你死後有副棺椁。”

那人身邊的老少拉住他，他脫手道：“要一個死人幹什麼？”

禤林丢給他身邊的人一錠金子，對他們道：“别問，吃飽喝足帶他去有間客棧洗洗換身衣裳，你們今夜趕緊離開，永遠不要被我找到，他死後我會給他立碑的。”

其他三兩流民上前抓住禤林的褲腳，他灑下一串錢道：“别怪我沒提醒你們，這裡很快就要清理掉你們這些人了，要走趕緊走，我發發菩薩心腸，不要說見過我。”

流民咬着包子嗚嗚地俯首伏地搶錢，不斷應和。

惡人演起來真爽，陰險不屑人命，希望這種劇本多來點發揮演技，但心不會真變黑吧，可不要真黑心啊！

“趕緊走吧。”禤林心生怃意，看着腳下的人，說到底他還是幫了他們，至少不餓死在這，死無葬身之地。

禤林擡腳到枇杷門，找胥霈相好的男倡，讓将死那人接近胥霈并且激怒，使其失手打死人，事成之後拿着新的名籍改頭換面離開。

青稞雇辇夫運酒缸去官舍，遠遠看見禤林進了枇杷門，等他找到禤林，二人已經完事給錢，他鬼魅顯身問：“你說要去找石麒麟，難不成他飛這來了？”

禤林背着他吓一大跳，“啊”一聲後求饒：“不是，我是來買酒的。”他對男倡說，“拿你們那個什麼酒來。”

青稞抓着他後心往外邊走邊道：“我還想問你怎麼對我沒那種心思，原來如此。”

禤林抱着酒壇，哭求道：“我沒撒謊。”

青稞提起他扔進辇車，一手接住酒壇道：“是啊，枇杷門的酒是比别地的香。”

禤林等青稞進了辇，立即抱住他，“我是真找了石麒麟。”他拿出欠據，“還寫了條子呢，我真是來買酒的，你也知道的，我沒錢嘛。”

“算了。”青稞不悅他說謊，怕他察覺自己不是真心而造假，“給我松手，我可沒說你可以抱我了。”

“是是是。”禤林俯首稱臣好生伺候，“買酒缸辛苦了，給你捏捏肩膀。”

進了宮，青稞仍對他不發一言，禤林心道這下自己完了，奈何沒有戀愛經驗，無計可施。

侍醫送了新藥，青稞進門看着一心卧躺顧影自憐的禤林，道：“還不起來換藥，還要我請你嗎？”

“你不生我氣了？”禤林拉住青稞道。

青稞拆開他腦袋上的布條，淡言：“我生你氣幹嘛？”

“你都不對我笑了。”禤林假裝吃痛，借此博得青稞心疼。

青稞察覺他的小心思，用力摁了一下傷口，暗笑道：“痛死你算了。”

“你笑了？”禤林見他轉過身取藥粉。

青稞灑藥粉纏布條，照他頭頂握拳一錘道：“别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