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痕一落千丈的那一年,母親鄒平病重,沒精力管公司,父親出軌攀附上s市出名的洛九小姐。他憑借着一張清新脫俗的臉,被洛九小姐寵愛。
他很快擺脫了垮掉的鄒家人,重新回到了公子哥的做派,出行豪車接送,榮光滿面。他根本不在乎公司欠着三個億的債,也不在乎鄒痕,房子沒了,公司沒了,還背着巨額貸款,他根本不管,一切擔子落在鄒痕身上。
母親給她買的永芳别墅的房子也被拍賣了,她幾乎一蹶不振,s市沒人再關心鄒痕這個光環全無的人。
劉若青二十三歲這年,再次見到這個從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時,以為她會向自己求饒,求助。結果對方冷着臉走了。
她氣的咬牙,如果還有下一次碰面。
她惡狠狠瞪着她的背影,一定要狠狠羞辱她,最後解氣之後再毀了她,讓她嘗嘗自己當年的滋味,讓她也嘗嘗墜入地獄的滋味。
有些人,有些孽緣,注定了的,所以,劉若青那天體檢,恰好去了市一醫院。
誰料,上一次見面已經很多年前鄒痕訂婚那天。
而今天,天氣很好,劉若青卻覺得這個太陽惹人厭惡,這個醫院太冷,渾身發寒。
她看到那個人穿着市一醫院的住院服,肚子鼓起,像有一個巨大的腫瘤在她不算成熟的身體裡。
“鄒痕。”
她将昔日不可一世的人狠狠按在地上,不顧她的不耐煩,劉若青眼睛通紅,幾乎以為自己要落下來幾滴鳄魚淚。
她按住不斷掙紮,冷着臉的人:“你和誰在一起了?這麼自甘下賤?是為了錢?還是為了你爹欠的錢?”
“說話啊!你求我,我就幫你!”她不敢看她的肚子,惡狠狠道:“你要生下這個孽障?你隻要打掉這個賤種,我就幫你。”
她顧不得鼻梁上滑落的眼鏡,咬牙最後下了通牒:“不管這個孽障是誰的,你都不準生下來。”
鄒痕不置可否,面色平靜。但深處隐藏的情緒如一團風暴,讓壓制住她的人更加瘋狂。“你聽不見我說的話?就仗着……我給你當狗一樣的那幾年麼?”
她說出這句話,瞬間不自在到了極點,不敢看鄒痕冷漠的眼睛,更不敢看她蒼白的嘴唇,移開了視線,但是依舊沒松開鄒痕,反而更加用力捏住她的手腕,按的死死的,好像一松手這個人就會逃跑。
“這是劉傑的孩子。你氣急敗壞也沒有用,要不,你就殺了你爹,不然我怎麼可能答應你。”她自我厭棄的,幾欲作嘔的說出這句話,她以為劉若青會動手,或者瞧不起她。畢竟自己是為了母親的醫藥費,才沒有拒絕劉傑的支票。“他給我錢,所以……”
這一句話如同一道閃電,将劉若青劈成兩半。
她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背着家裡人,偷偷把鄒痕安置在用零花錢購置的學校旁邊的公寓裡。在這裡鄒痕見到了不少熟人,她爹以前的那些生意場的熟人,在這裡安置了自己的情人,二奶。
結果劉若清對自己還真夠好的,屋裡還請了保姆,天天做飯,打掃家務。還養了隻貓,天天給自己解悶。更體貼的是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再出現過。
劉若清這是做什麼?金屋藏嬌嗎?這不太對吧,兩個女人,藏什麼?她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又突然想起了昏迷不醒的母親,頓時臉色陰沉下來。
過了幾天平淡無奇的生活,第五天,劉若青又來了。
“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你打了這個……”她指了指肚子,面色冰冷。“我不開玩笑,你若是做不到,我殺了你。”
鄒痕沒理她,因為劉傑的電話來了,她按了免提接聽。
男人渾濁的聲音傳來,“鄒痕,過來天府花園,我在365等你。”
劉若青頓時怒火中燒,一把摔了手機,大罵着曹尼瑪就如同一陣風沖出去了。
鄒痕到的時候,劉若青和她媽黎歲都在365号房間。劉傑臉上幾個腫脹的破口子,屋裡家具摔了一地,劉若青抓着劉傑的領口,惡狠狠的罵他,在劉傑扇了她一耳光後,黎歲也瘋了,兩個女人像兩個老虎一樣,将劉傑收拾得躺在地上昏迷,頭上血流不止。
黎歲回頭看向鄒痕,面如死灰,她對當年劉若青寄養在鄒家的恩情還是感激的。
她哆嗦着道:“阿姨不知道,他對你做了這種事。”
劉若青轉過身,在黑暗中将鄒痕從頭到腳盯了一遍,壓着聲音道:“我聯系了醫生,你明天就去檢查。所有的費用我來出,這次,算我們家對不住你。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黎歲克制住激蕩起伏的心,她從小就疼劉若青,幾乎是無底線的疼愛。眼下既然女兒說了這話,她也就不想多說什麼了,畢竟隻是一個男人而已,去父留子在這樣的家庭裡也是很常見的,更何況隻是一個入贅來的,還敢膽大包天出軌的男人,還卑鄙的用别人女孩的難處逼人就範的。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今晚你随着我女兒去住永芳别墅吧,你們年輕人之間有話題,我就不參與了。阿姨今天要去陪男朋友,先走了。”她輕描淡寫的将這事兒揭了過去,轉身走了,黎家的法務很快趕來,比警察還先到。
劉傑還算俊的臉上,鼻梁都斷了,癱在地上像一條死狗,被保镖擡走送去醫院,黎歲用濕紙巾擦手,冰冷的視線掃過他:“你犯了錯,以後記住這次的教訓。再有下次,不是這麼簡單。”
又當面吩咐道:“以後黎家禁止劉傑,劉家人來。”
劉傑知道,一切都完了。他甚至沒來得及看一眼鄒痕,腫脹的眼睛就看到了面無表情的女兒,自始至終,她都很冷靜,讓劉傑心裡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