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見歲不能受到傷害,至于分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再追她一次就好。”
霍子清聳了聳肩,笑道,“如果她不願意接受我,那我就一直一直纏着她,死都不撒手。”
大夥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彼此交換目光。
辛睿點點頭:“我明白了。”
在這偶然的安靜中,沈見歲的身後突然響起房門打開的聲音。
她轉過身,陳睦推着行李箱從身後的客房走了出來。
陳睦迎着衆人齊齊看過來的目光,平靜地說:“抱歉,我似乎出來的不是時候。”
陳睦的出現讓本就沉默的客廳,一瞬間靜得發涼。
前任與現任集聚一堂,甚至還坐着家長,這是何等級别的修羅場啊。
沈見歲注意到辛睿向自己投來了狐疑的目光。
她立刻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她發誓,這場面并不在她的計劃之中。
一樓的客房是專門留給陳睦住的,就在客廳的旁邊,今日是工作日,客房門又一直緊閉,沒人知道陳睦其實就在房間内。
他就這麼沉默地,聽着他們在外面聊了這麼久。
那幹脆就别出來得了。沈見歲在心裡想,這個節點出來,反倒讓大家都尴尬。
沈爸爸問:“小陳,你帶着個行李箱,是要出差嗎?”
陳睦說:“叔叔,您忘了?我這周就要去北京了。客房我已經騰出來了,得麻煩阿姨再打掃打掃。”
沈爸爸大驚失色,“哎呀,這麼快?我還以為是下周呢。”
“爸,您以後要是想找他下棋了,我立馬給他買機票回來。”辛睿寬慰公公幾句,起身走到陳睦身旁,“我送你出門。”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好送的,從别墅走到停車場,不過片刻功夫。
陳睦将行李放進後備廂,後備廂門嘭地一聲關上。
沉默了一路的辛睿終于開了口:“去北京的事,你要不要再想想?”
陳睦回過身看她,故作不解:“再想想什麼?”
“你這些年積攢的人脈、資源都在鶴城,這麼突然就說要去北京,要說不是因為沈見歲回國,我不信。”
辛睿披着一件米白色的披肩,雙手抱胸。
她說:“小妹出國的這幾年,你幾乎把她的爸媽當成親生的對待,比我這個做兒媳婦的還親。可她回國後,你連沈家也不常來了,現在幹脆要遠走他方,回你最不願意回的北京。陳睦,你當真覺得别人看不出來嗎?”
陳睦隻是沉默。
辛睿歎了口氣,“我以前覺得我理解你,知道你有你的苦衷,現在也不确定了。四年前,你和見歲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讓她記恨你到現在?分手都不夠,還讓你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你究竟……”
她忽覺失言,對上那雙深灰色的眼睛,抿住雙唇,沒再接着說下去。
陳睦始終微笑着望向她,眼神卻平靜地像一潭死水。
“姐姐,也許我從來都沒有變過。我最真實、最不讨人喜歡,甚至可以說,是最醜陋的樣子,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從我十七歲那年開始。”
辛睿皺起眉頭,也許是因為吹了秋風,後背微微發涼。
陳睦打開車門,在駕駛座上坐下,車窗緩緩落下。
“姐姐,其實我去北京,對你來說也是件好事吧。”
隔着窗子,陳睦注視前方,沒有看她,語氣平靜,甚至可以說是溫柔:
“自從你也來到鶴城工作之後,一直勉為其難地陪我演了這麼久的好姐姐、好弟弟。有你在身邊的這些年,我真的很高興。但你恐怕早就累了吧?抱歉,以後再也不用這樣麻煩你了。”
辛睿微微一愣。
不待她再說些什麼,陳睦毫不猶豫地将車子啟動,隻留下一句“姐姐,再見了”。
而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