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淩雲敏銳地捕捉到了龍冽面上掠過的那一抹陰霾,連忙趨步上前,手法娴熟地調配起桌上的食材來。他親自操持,用筷子輕輕挑起幾樣精心烹煮得恰到好處的佳肴,小心翼翼地碼放在精緻的盤中,随後恭敬地遞至龍冽面前,語氣溫和而又不失機敏:“對對對,尊主您此行在外,定是諸多不易。這不,您歸來得正是時候,快嘗嘗這些熱乎的,也好為您解解乏。”
第一次吃九宮格火鍋的龍冽被辣的夠嗆,差點把嘴給燙壞了,,險些讓他的唇舌經曆一場“火”的洗禮,即便如此,他仍強撐着風度,不露絲毫怯意。這九宮格火鍋是越吃越辣,肖淩雲暗自偷笑着,想着等第二天早上的龍冽一定很爽。念及此景,他眼中的光芒閃爍,帶着幾分促狹,開口提議道:“尊主,這一路風霜兼程,您自是辛勞,手下兄弟們與師門同門亦是疲憊不堪。不如,咱們借此機會,小酌幾杯,權當是為衆人解乏,如何?”
此言一出,正合了龍冽麾下王敦厚的心思,他本就是性情中人,聞言更是連連點頭,心中暗自贊許肖淩雲的體貼周到。負責幾個陪着龍冽出門辦事人的心意。
龍冽緘默不語,目光平靜而深邃,注視着肖淩雲在眼前故作癡傻,曲意逢迎。他心中暗自揣度,肖淩雲所求究竟為何?難道真的僅僅是為了保住那條岌岌可危的性命?思緒紛飛間,龍冽無奈地輕歎一聲,聲音低沉而溫柔地吐出一個詞:“上酒。”
待得桌上衆人紛紛将酒杯斟滿,肖淩雲适時起身,舉杯向衆人緻意,臉上挂着一抹似真似假的笑意:“來來來,讓我們在這風雨交加之時共飲一杯,願我大好河山,風雨一杯酒,江山萬裡新。”
酒酣耳熱之後,肖淩雲隻覺頭腦微醺,那份平日裡緊繃的警覺也随之松懈,腳步踉跄間,他一步步晃回了寝宮深處。身軀不由自主地倚靠在那張散發着淡淡檀香的沉木軟榻上,臉上挂着滿足而慵懶的笑意,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迷離與惬意。
恰在此時,龍冽悄無聲息地步入殿内,目光柔和卻帶着一絲探究,緩緩移至肖淩雲身旁。殿内靜谧,唯有兩人淺淺的呼吸交織,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微妙的氛圍。
肖淩雲半眯着眼,擡首望向龍冽,四周并無他人,他索性放開了些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調侃道:“嘿,咱們的尊主大人,今晚的膳食可還合胃口?”言罷,眼中閃爍着幾分戲谑的光芒,似乎在期待着對方的回應。
龍冽的眼神中閃爍着幾分難以捉摸的深邃,緩緩言道:“你替冰玉天拔除了那蝕骨的寒冰之毒,自己卻落得個經脈幾近廢弛,靈力大損的境地。若非尋得補救之法,恐怕此生再難有修為上的寸進。然而觀你眼下,飲食如常,神采奕奕,你這該吃吃該喝喝,精神的很呢。”
肖淩雲輕輕一擺手,嘴角勾起一抹不以為意的淺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回道:“本就是油盡燈枯,臨死時,想通了,積德行善罷了。”
龍冽聞言,身形微傾,湊至肖淩雲耳畔,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素來不是什麼慈悲心腸之人,臨死了才想起來,積善行德還管用嗎?”
肖淩雲在軟榻之上往後退了一點,于軟榻邊緣緩緩後撤,伸出手搓了搓有些發癢的耳朵,輕揉着那抹不經意間撩動心弦的癢意。随後他直視龍冽的眼神,直視着龍冽那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深邃眼眸,斷然到:“當然管用了,我聽王敦厚說,尊主外出這些時日,曆盡艱辛,隻為赴那逍遙鏡之地,就是辛苦的為我去逍遙鏡求藥去了。”
空氣在這一刻仿佛凝固,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彼此的呼吸與心跳在這靜默中悄然交織,或許是因為幾盞薄酒的催化,心跳的節奏愈發急促,如同戰鼓,在胸膛内轟鳴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