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個一會醉一會不醉的醉鬼自己洗澡,總感覺有點不放心。但淩印又不可能進去幫曲星洗。隻好站在門外道:“别鎖門,萬一摔了我好進來。”
曲星:“哦。”
淩印抓着門懷疑道:“你自己能行嗎?”
曲星信誓旦旦:“可以,我沒醉。”
淩印:“……”
沒醉你為什麼在我的浴室。
“小心點。”淩印關上門。
浴室開始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動靜。
然後停下。
接着是很長時間的安靜。
淩印一直沒聽到水聲,有點懷疑曲星是不是又睡着了。正猶豫要不要進去看一眼,門内忽然傳來一陣東西嘩啦啦落地的響聲。
淩印吓了一跳,連忙推門進去,看清門内的場景後卻霎時什麼都忘了。呼吸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心跳逐漸加快。
洗浴用品掉了一地,淩印顧不上那些。曲星背對着門口,衣服扣子已然解開,最後一個扣子顯然是沒看見,所以掙紮了半天都沒脫下來。綢制襯衫半褪不褪地落在腰間,勾勒出流暢的腰線。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勁遲遲泛上來,還是衣服沒脫掉急的,臉頰泛上來一層薄紅,側頭過來看着淩印。他似乎有些難受,方才擠着要進來和淩印睡的輕浮神色蕩然無存。
淩印就這麼在門口站了幾秒,曲星眼睛忽然閉上。淩印忙沖進浴室,扶住身子斜向牆壁的人。少年的白皙的肌膚被他攏在掌心,曲星竟然借着這力,腦袋抵着牆壁睡了。
“……醒醒。”淩印嗓音透出喑啞,停了一會才道:“不洗就算了,直接去睡吧。”
“洗。”曲星閉着眼開始脫衣服。然而始終沒注意到那顆沒解開的扣子,他擰着眉拽了一陣,就在淩印想伸手幫他解開時,那顆扣子終于承受不住醉鬼的蠻力,崩開了。
淩印目光追随着那顆晶瑩的扣子到牆邊,忽然身上一重,曲星整個人靠過來,嗓音帶上哭腔:“隊長,我脫不掉。”
“……”淩印指尖微動,垂眸道:“你脫掉了。”
曲星根本沒聽見,自顧自道:“你幫我脫。”
淩印深吸一口氣,睫毛顫了顫,長指落在曲星腰間的襯衫上。
這一刻身體反應讓他确定了一件事——他一直以來對小男神的喜歡的确不怎麼純潔。
幫他把襯衫脫掉,淩印忽然不想讓曲星穿他的衣服了。否則心髒可能要因為面前這人跳一晚上。
“你衣服在哪,我去幫你拿。”
“右邊衣櫃……的下面。”曲星擡手就要脫褲子。
淩印迅速放開手,離開浴室。
淩印洗完澡後站在床邊猶豫。
曲星裹着他的被子,看起來已經睡着了,睡得心安理得,好像不是非得需要自己“陪睡”。他微微向後退一步,決定去空閑的客房睡。
轉身走了兩步,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淩印轉頭對上了曲星哀怨的目光。
坐在一堆被子中間,像個被主人抛棄的小狗。
淩印身形凝滞在黑暗裡:“……”
屋子很暗,美人隊長好像離自己特别遠。曲星從被酒精控制的大腦本能裡翻出一絲理智,隐約意識到好像不能這麼快和人家睡覺。
他垂下眼開始下床。
淩印就這麼看着曲星腦袋頂上的小灰毛,随着緩慢的動作一晃一晃,在床邊蹭了半天找到拖鞋,垂着眼往外走。
可憐情狀,仿佛卧室已經刮起了凄冷的小寒風。
“……”
淩印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地拽住路過的人:“好了,陪你睡。”
曲星轉不過彎的大腦立刻忘了所有的不愉快。淩印又被他親了一口。
“……………………”
次日早上。
曲星睜開眼,入目一張放大的美人側臉。而自己連摟帶抱地扒着這位美人。
“……”
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幹了什麼脅迫人家的事?
他盯着淩印的睡顔看了一會,開始輕手輕腳離開被窩。手剛從淩印溫暖的胸肌上拿開,淩印忽然睜眼——漂亮的眼裡蒙着不清醒的霧,側眸看過來。
曲星眼神清明,彎起眸子:“早啊。”
淩印面無表情看他一會,閉上眼:“嗯。”
曲星心癢癢。
可惡啊可惡。怎麼會有人“嗯”一聲都這麼有魅力。毫無防備在你面前睡覺,在你給他問早的時候隻是冷酷地“嗯”一聲,又閉上眼睛繼續睡。就這麼把一張帥臉放你面前任你欣賞。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曲星體内蘇醒了。
淩印才剛又睡過去,忽然感覺一大團東西猛地抱住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在脖頸邊蹭了幾下,等他沒什麼情緒地睜開眼,頸邊的發絲已經離開。曲星活力滿滿地跳下床離開了房間。
“……”
淩印翻個身,再次閉上眼。
天知道他昨晚幾點才睡着……困死了。
曲星先去跑了幾圈,試圖用運動刺激大腦,幫助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啥。他隻記得自己特别想抱着淩印睡覺,淩印好像站得老遠,不同意來着。
那最後是怎麼同意的?
天呐,脅迫隊長陪睡這種事他也幹得出來?這麼精彩的記憶為什麼會忘!淩印是怎麼屈服的?什麼表情?躺下的時候是屈辱的還是順從的?
既然能屈服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不行今天晚上再試試?早上一睜眼就看見美人這種事也太幸福了。
回去洗完澡下來,淩印正坐在餐桌邊上吃早餐。
曲星内心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上野倆人湊着頭看平闆。曲星挨着淩印坐下,嘎嘣嘎嘣嚼完嘴裡的青檸味棒棒糖,手往餐桌中間沒拆開的牛奶那伸,伸到一半轉了個彎,摸到淩印喝過的,正要拿起來喝一口。忽然感覺到淩印在看他。
曲星一頓,偏頭沖他綻開一個笑容,然後咬上了淩印喝過的吸管。
他在等淩印是什麼反應,沒想到淩印隻是目光靜靜向那吸管掃了一眼,轉而看着他。若有所思:“昨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
“沒忘啊。”曲星把喝過的牛奶還給他,拿起一截玉米咬了一口,任由大腦把那點可憐的記憶胡拼亂湊,含含糊糊說:“我強迫你跟我睡覺來着。”
淩印:“……”感覺有哪裡不對。
顯然就是有哪裡不對,對面沉迷于平闆的倆人猛地擡頭:“你幹嘛了??!”
曲星忽然一僵,反應過來:“就是抱着隊長睡覺,沒幹什麼。”他轉向淩印:“對不起淩哥哥,我沒有要抹黑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