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淩印躺了一個小時沒睡着,總算忍不住下了床。
結果晚上還是你一口我一口的,跟曲星倆人把那杯鬼東西喝完了。不知道是他對茶格外敏感還是那東西威力太大,根本沒有一絲睡意。
那玩意真是用來給老人家喝的?
屋子裡悶着不舒服,淩印幹脆披上衣服推門出去,打算去露台上透透氣。露台從上次草草辦完那個跨年小節目之後就沒動過,桌椅闆凳都撤了,按理說應該是空的。
淩印對着露台中央那把躺椅看了一陣。擡腳走過去。
“星星?”淩印驚訝。
“嗯?”曲星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一個高大的黑影在自己面前,直接吓清醒了:“哎呦我去!”
淩印:“……”
他去拍開露台邊上的燈,曲星這才看清來人,緩了口氣,重重靠回躺椅:“我靠,哥哥,你吓死我了。”
“你躺這幹什麼?”淩印看了看他身上不怎麼厚實的外套:“小心生病。”
曲星把躺椅調直,說:“看星星。”
“閉着眼睛看?”淩印拍拍他:“往那邊坐點。”
曲星邊挪位置邊說:“這兒的星星太少了,找着找着就睡着了……還真有點冷。”他挨着淩印道:“快給我暖暖。”
淩印笑一聲:“那你坐我懷裡。現在這樣有點擠。”
“啧。”曲星偏頭看他,真有點想坐,但真坐了就不是那麼個事了,他怕□□燒身。
曲星道:“你非要擠過來跟我坐。”
淩印向後靠了靠,面不改色:“沒别的位置了。”
曲星:“那你上來幹嘛?大半夜的不睡覺。”
淩印:“睡不着,你那茶勁有點大。”
“讓你别喝吧。”曲星評價道:“又菜又愛玩。”
淩印略帶委屈:“我渴啊。”
曲星立刻憐愛,側頭揉揉他的臉:“好吧,都怪我把你水喝光了。”
淩印忍俊不禁:“不怪你。”
“……”
手被淩印從臉上揪下來放回去,曲星笑了笑扭回頭,跟淩印身體挨着身體坐了一會,感覺怎麼都不得勁。又想往他懷裡坐,又有一根不太結實的線扯着他。他沒忍住瞥過眸子看了看身側這雙長腿。有一個聲音隐隐告訴他其實可以坐。
淩印剛察覺到視線側頭,就見曲星一巴掌拍自己腦門上,随即身側一空。他擡手,短暫地想拉住曲星垂在身側的手。不是沖動,是因為他感覺到了曲星心情一直不怎麼好。很想問問,或者再抱抱他。
但曲星已經靜靜走向了露台邊。
他有些心不在焉,恍惚間又回到了讓他不想打開燈的書房——腦袋處在幾乎沒有運作的狀态。隻要有什麼東西想不明白或者讓他難過,大腦好像就會強制幫他清空一些東西,書房裡某一角的畫面一閃而過,曲星懶得去抓,就着空空的大腦從欄杆往遠處看。不過這裡太黑了,其實什麼都看不清,隻有天邊有一點黑蒙蒙的亮光。他就盯着那個地方發起了呆。
在這無知無覺地站了有半個小時,曲星才突然想起來這露台還有個淩印。他心說淩印是不是已經走了,結果一回頭,發現淩印正靜靜坐在躺椅上,仿佛一直都看着他似的,他一轉身,就擡眼跟他對視上了。
除了已經習以為常的悸動,還有一些别的沖動冒上來。
曲星目光下意識往下挪了挪,看見淩印罩在大衣下有點空的薄上衣,領口還有點大。他走過去擡手摸了一把:“啧啧啧~”
淩印:“……”
“你茶的勁還在呢?”曲星問。
淩印盯着面前作惡的人,燈光從他背後打過來,雖然是笑着,但沒有一點光盛進眼裡。淩印有些難受地皺了下眉。
“我回去睡了淩哥哥。”曲星一揮手:“晚安。”
淩印看着他:“晚安星星。”
第二天中午,鬧鐘準時響起。曲星從被子裡伸出手探了半天,關掉鬧鐘,在被窩裡迷糊了一陣,感覺迷糊夠了,才一骨碌坐起來。誰知道腦袋一陣天旋地轉,曲星懵了懵,透過沒完全睜開的眼縫看到被子在帶着他進行順時針旋轉運動,暈得他想吐,于是又幹脆地躺下了。
他懷疑是起得太猛了,閉上眼睛又睡了半個小時,再起來的時候發現還是有點暈。而且嗓子又幹又痛。
他暈暈乎乎洗漱完下樓。餐廳稀稀拉拉沒剩幾個人,他随便撈了點吃的叼着上樓。進訓練室的時候差點跟趙輝撞上。
“醒了?”趙輝拍拍他,“我還說你再不起就上去找你了。”
曲星一點頭,坐下的時候叼在嘴裡的面包片被他吃得隻剩下一個邊,咔咔吃進嘴裡。待會訓練賽,他握着鼠标先進訓練室裡熱熱手。忽然感覺腦門覆上來一隻手。他一愣,偏頭看去。
淩印眉頭微皺,“你有點發燒。”
聲音不高,卻被訓練室的人精準捕捉到了。
“啊?”趙輝猛地扭頭:“怎麼會發燒?”
江霖湊過來摸摸曲星,“這麼燙?!你吃藥沒?什麼時候發的燒?怎麼不說?”
曲星:“……我不知道啊,我以為就是點小感冒。”
曲星暈暈乎乎地被一群人圍着,很快胳肢窩裡就被塞了個體溫計,捧着一杯冒熱氣的開水發懵。
五分鐘後周似聞訊趕來,後邊跟着隊醫。周似眉頭皺得死緊:“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發燒?着涼了還是吃壞東西了?”
曲星把體溫計拿出來,腦子有點暈看不清楚,随手遞給淩印。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前兩天的所作所為:前天晚上在沒有熱氣的房間裡睡了一晚,昨天上午去墓地待了一早上,半夜還不小心在露台睡着了。
他不生病誰生病。
“昨天不小心在露台睡着了。”曲星道歉道得飛快:“我錯了對不起,下次不會了。盡量不影響訓練賽。”
“38度5。”淩印說。
隊醫接過體溫計看了看,“我拿點藥你先吃上……還有别的症狀沒?”
“頭暈,嗓子疼。”曲星恹恹地說。
“能行不?”周似眉頭緊得能夾死一隻蒼蠅,扭頭問趙輝:“訓練賽能鴿了嗎?先讓星星休息,不行就先找人替一下AD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