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渝的劍鋒劈開銅柱,鏽水混着蠱蟲噴湧而出。燕沁點燃油罐擲向屍群,火光中,女屍忽然暴起,蟲笛殘片刺向鏡渝後心!
“铛!”
燕沁的刀鞘格住緻命一擊,左手卻被笛片割破掌心。蠱毒順傷口蔓延,他反手将刀刺入女屍天靈蓋:“找……本命蠱……”
鏡渝的赤金瞳穿透火光,見女屍心髒處鼓起異樣的蠕動。劍鋒剖開胸腔的刹那,拳頭大的蠱蟲鑽出,六翼振出毒粉。
“閉氣!”燕沁甩出鎖鍊刀纏住蠱蟲,刀身被腐蝕得滋滋作響。
鏡渝的劍尖刺入蠱蟲複眼,汁液爆濺的瞬間,整間密室開始坍塌。暗河卷着屍塊沖垮青銅門,燕沁的刀鞘勾住鏡渝腰帶,兩人被水流沖進地下暗渠。
湍流中,鏡渝的赤金瞳忽明忽暗。燕沁的右臂卡在礁石縫裡,衣袖撕裂,蒼白皮膚上浮出蛛網狀的黑紋。
“噬心蠱發作了。”鏡渝撕開他袖口,俯身吮出毒血。
燕沁的指尖顫了顫,沒推開:“你倒是……不嫌髒。”
“閉嘴。”鏡渝吐掉黑血,赤金瞳掃過暗渠石壁,“上遊有光。”
他們逆流蹚水,蠱蟲屍體在腳邊漂浮。燕沁忽然拽住鏡渝手腕,刀尖指向石壁某處——那裡嵌着半枚虎符,符面有一個“煜”字。
“三弟的舊物。”燕沁的嗓音沙啞,“銀羅故意引我們來尋。”
鏡渝掰開虎符,符内掉出張泡爛的密卷,殘存字迹觸目驚心:
“景和十九年,沈家獻蠱人三百,換太子位……”
暗渠盡頭是荒廢的碼頭,晨霧中泊着艘破船。
燕沁倚在船艙内,噬心蠱的劇痛讓他唇色發青,右手仍死死攥着虎符。鏡渝剝開他濕透的外袍,赤金瞳映出心口蔓延的蠱紋:“撐多久了?”
“從地宮出來。”燕沁扯了扯嘴角,“銀羅的蠱,比陸延之有趣。”
鏡渝的劍鞘突然壓住他咽喉:“再瞞一次,我親手殺你。”
艙外傳來鴉啼,霧中隐約有骨鈴聲。燕沁的指尖拂過劍鞘龍紋:“阿渝,沈家密室的女屍不是慕容氏。”
他咳出血沫,眼底泛起譏诮:“是我母親。”
破船随着這句話猛地搖晃,霧中浮現無數蠱屍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