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渝的劍鋒撞上蛇鱗,火星四濺:“砍關節!”
蛇尾橫掃的勁風掀翻蠱卵罐,燕沁貼着石壁滑步,刀鋒精準刺入蠱傀膝窩。黑血噴湧的瞬間,蠱傀的人臉扭曲成銀羅的五官:“将軍以為毀了母蠱就能赢?”
鏡渝的赤金瞳燃至極緻,劍光如電劈開蛇腹,髒腑中掉出數十枚青銅鑰匙:“沈家替陸延之養蠱兵二十年,這些鑰匙能開江南十二處蠱倉。”
蠱傀轟然倒地,燕沁抹去濺在唇角的黑血:“銀羅要的不是皇位,是煉出蠱王。”
鏡渝的劍尖挑起青銅盒,盒内蜷着隻幹癟的蠱蟲屍——心口插着銀簪,簪頭刻着鳳紋。
“我母親的簪子。”燕沁的指節捏得發白,“她死于雙生蠱反噬,銀羅卻用她的屍身……”
祠堂上方突然傳來鐘響,蠱倉方向升起濃煙。
二人沖出沈家時,半座城已陷火海。百姓哭嚎着奔逃,街邊水渠浮滿蠱蟲屍體。
“銀羅在逼我們現身。”鏡渝斬斷攔路的蠱人,赤金瞳被火光映得猩紅,“十二蠱倉必須毀盡。”
燕沁咳着血翻身上馬,鎖鍊刀纏住酒肆旗幡借力躍起:“東南兩倉歸我。”
鏡渝的劍鞘攔住他馬頭:“你撐不到東南。”
“阿渝。”燕沁蒼白的臉上浮出熟悉譏诮,“噬心蠱發作時,我的血……可比火油好用。”
馬蹄聲碾碎蠱蟲的殘骸,分道揚镳的刹那,鏡渝看見燕沁撕開右臂繃帶,将噬心蠱毒抹在刀鋒——他在以身為餌,引蠱群赴死。
三日後,鏡渝站在最後一座蠱倉的廢墟上,赤金瞳因連番惡戰黯淡如蒙塵的琉璃。掌心躺着半枚青銅鑰匙,齒痕與沈家密室銅盒完全契合。
燕沁的馬蹄聲自暮色中傳來,右臂纏着浸血的粗布,唇色卻比往日更豔,仿佛噬心蠱的毒反成了胭脂:“盒裡是什麼?”
鏡渝掀開銅盒,腐臭味撲面而來——盒底墊着張人皮,背肌處刺着漠北布防圖,落款是陸延之的私印。
“銀羅與陸延之早将蠱兵埋在漠北。”燕沁的刀尖挑起人皮,火光穿透那些經絡紋路,“該收網了。”
夜枭掠過焦土,叼走一隻垂死的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