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道長,這可不能怪我啊!”
“雖然是我設計給你下了毒,但是這也是因為你先威脅的我啊!現下我這裡也沒有解藥救你,來找我又有何用呢?”玉京挺直後背,嘴上氣勢洶洶,背後卻感覺到一股涼飕飕的陰風。
中毒失去所有的靈力法術,這衛期也不過是個會點武功的凡夫俗子,玉京緩緩側步,謹慎地從身後的桌上抄起木劍來。
那解除靈力禁锢的夢芒草遠在雪山之中,她又身處于大臨朝最南方的邊境城鎮,就算是千刀萬剮她也拿不出來這藥給他解毒。
衛期邁出一步踏進屋内,斬釘截鐵地說道:“帶我去找解藥。”
“不去。”
聲若脆珠,玉京的回答也相當幹脆。
“除非你放棄帶我去昆侖的主意,否則我不可能幫你。”
聽到這番話,隻見衛期雙手緊攥成拳,面目晦暗不明,似乎是在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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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人對峙之時,灑在房中的銀絲蓦地又被一道身影遮擋住大半。
“玉大夫,我妹妹忽犯急症,快些随我去救人!”
白青筠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一股腦地将話囫囵而出,才意識到此刻藥屋内的情形。
“急症?那腿疾明明是長期虧損之緻,怎麼會一夕之間忽然加重呢?”
她前些時日剛去白府上給白二小姐看過腿疾,分明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玉京睜大眼睛,大跨步走向房門,一把推開擋在她面前的衛期,滿臉難以置信看着站在門前的白青筠。
白家的二小姐常年坐在輪椅上,雙腿不能行走,許多人說她是天生腿疾。
這等痼疾忽然加重莫非是受到了什麼外力影響?
若是她能将白二小姐那腿疾治好,應當能拿到不少銀子解燃眉之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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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大夫别問那麼多了,快些随我去救人吧!”
看白青筠一臉焦急慌張,玉京連忙拎起藥匣子随他朝屋外走。
雖然那腿疾甚是古怪,但白家公子來得倒是及時,不僅幫她排憂,還方便她甩掉那難纏的衛期。
“你别賴在我這裡啊,趕緊回你的仙山去吧!”
玉京邊朝屋外走,邊側頭朝着衛期說道。
“不行!你不能走!”
衛期皺眉噌地朝着玉京伸出手來,一把緊抓住她的衣袖。
玉京正要擡步,背後一股拉力,她幾乎卻被他一把朝着後方扯倒。
“這位公子,人命當前,不論你與玉大夫有什麼恩怨,都且等我妹妹沒有性命之憂後再談如何?”
白青筠陰沉着臉咬着牙說道,伸手扯住玉京另一隻手。
這是什麼情況?
玉京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兩臂被兩個大男人朝着兩邊拉扯,無語凝噎地倒抽一口氣……
衛期見白青筠一副要與他僵持到底争搶玉京,心中一沉,脫口而出:“我同玉姑娘一同前去。”
他在說什麼啊?玉京瞪大雙眼,輕輕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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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看着一匹馬下他們三人站立的身影,默默咽了口口水,兩個身形高大的男子面色陰沉地站在她兩邊。
一匹馬怎麼可能三個人騎呢?
“這位公子,既然你要跟我們一起去,那便自行準備馬匹……”白青筠的話還沒說完,也說不完了。
身形瘦小的女子宛若山間靈活的松鼠般,将藥匣子綁在缰繩上,“噌”一下跨上了馬,玉京隻留下一句“我先去救人了”,便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晚的街道上。
說不定她可以趁現在直接跑到其他地方,躲衛期那尊瘟神遠遠的?
但王嬸與白二小姐的腿疾還沒治好,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出抛下病人逃跑的事情來。
今夜這白家公子獨自一人起騎馬前來尋她,恐怕真是十萬火急。
夜晚清涼的風拂過玉京縱馬向前的臉龐,讓她紛雜的思緒逐漸消散,身體湧上陣陣涼意,似乎回到了兩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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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了兩刻鐘,白青筠的目光掃過衛期,又擡頭看了看逐漸消失在陰雲之中的月亮。
玉京将唯一的馬匹騎走,他們隻得再尋其他馬,在藥廬附近找了許久,二人才找到一家酒肆借到馬匹。
隻要玉京能盡快到達白府就好,白青筠有條不紊地掀袍上馬,往白府趕去。
衛期看着他不慌不忙的模樣,緊皺起眉頭來,這個人該不會是和玉京聯起手來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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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玉京雖依照她師父叮囑拒絕修仙之邀,但是她對衛期所言卻出自本心。
一座富貴的府邸闖入玉京眼眶,她将意識從與衛期的回憶中拉扯回來,手上用力拉住缰繩停馬。
“籲——”
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玉京朝着白府門外疑惑的仆從道:“你家公子讓我先行一步來救白二小姐,他随後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