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普通的素描,也沒那麼好吧。甚至因為條件有限,沒有白色顔料,他隻能用毛筆勾勒,借用草紙上的白色面塊突出面部。被人誇成這樣還怪不好意思。
許風将他們邀請到自己的畫室,趙樂言都快被滿地的自己畫像驚呆了。
林若谷皺着眉頭,将地上的畫紙一通收拾揣進懷裡,看着許風的目光都略帶不善。
他在腦中翻閱大章律法,可恨居然沒有一條是不允許私自繪制他人畫像的。
想到趙樂言剛剛提到的“侵犯肖像權”,林若谷琢磨了一下,對此極為認可,決定以後給大章律法加上這一條。
等等,他在想什麼?去修改律法?
林若谷想了想,在心中暗下決定,隻要他努力,就能做到的!
許風已經在可憐巴巴地央求趙樂言教他畫技。林若谷很看不上他這幅樣子,賣慘裝可憐,哪像個大男人。
“我看他也沒想學,我隻聽說過程門立雪三顧茅廬,哪有等着先生上面才求學的。言言,我們還是别理他了。”林若谷趴在趙樂言耳邊耳語,但聲音并沒有壓低。
“不是的,我隻是聽說畫師是個哥兒……”
“他瞧不上哥兒。”林若谷補充道。
許風剜了他一眼,解釋道:“我一個外男突然去哥兒家裡拜訪,恐生出閑話,這才不敢貿然拜訪。不過今日既然能遇到,便是我們的緣分不是嗎?”
“這樣,如今書局價位最高的畫是三兩,我出價五兩,煩請小滿指導指導我。”
林若谷扯了扯他的發帶,“我們走吧,别管他了。”
走什麼走?那可是五兩呢!趙樂言眼睛一亮,别說指導了,他願傾囊相授。
為避免許風再拿自己畫像展示,趙樂言還給他重新畫了一幅他自己。
他看了許風的畫,其實畫工很好,隻是沒有立體感和光影的意識,趙樂言隻好細細給他講什麼叫作明暗交界線什麼叫作投影高光。
“狼毫雖硬但對初學者來說還是不夠,不如拿碳條試試?”
碳條?許風想到父親說這哥兒出身貧苦,難不成他就是用一根根碳條樹枝學成的這般技巧?
這實在令他佩服。
他看着趙樂言的目光更加炙熱,還想問些什麼,林若谷插嘴道:“好了,言言也累了,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
“是我的錯,這樣,今日我做東,在清風樓招待你如何?他叫你言言?是你的小名?我也可以這樣叫你嗎?”
“不行!”他在這村子已經看明白了,趙樂言這名字隻有自己知道,那便是他們的秘密愛稱,這男人真是其心可誅。
許風皺了皺眉,不明白這個貓臉男人為什麼總是插話。一個農家漢子,還不值得他放在眼裡。他轉過身,目光溫柔的看着趙樂言,等待他的答案。
“那個……我們還有别的事,今天就這樣。等有空再來教你别的。”不知為何,這人的眼神總讓趙樂言有些許不自在,不過為掙五兩銀子,趙樂言提供了超強售後。
用書局老闆的錢将挑好的書結賬,看着整理錢袋的趙樂言,再看看一動不動的林若谷,許風疑惑問道:“小滿,你成親了麼?”
“沒有啊。”趙樂言随口應道,怎麼古代人這麼沒有邊界感。
“我今年二十有五。是本縣最年輕的舉人,家裡除了這間書局還有……”
許風越說越不像話,林若谷一開始就猜到這人沒安好心,挺身擋在趙樂言前面,狠狠地瞪了一眼許風,“自重!”
“等等,”趙樂言腦内雷達狂響,立馬挽着林若谷的手腕,“不好意思有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