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氣氛陡然凝滞，江晚照眼見身邊就有幾個弟子被此言震的臉色發白，她暗自摩挲腰間劍柄，說心中沒有不安是假的，但她沒有退縮的道理。

沉默在峰頂蔓延，蕭寒衣觀察着場中弟子的反應，不發一言。

良久之後，一名體态魁梧的男弟子率先出列抱拳，“弟子...自願退出。”他将頭深深埋下，像是怕被人瞧見面容一般。

有了第一個自然就會有第二個，很快，一些弟子陸陸續續選擇退出，江晚照将視線轉向白素素、穆傾及蘇棠三人，見三人除了目光中皆帶着些許憂慮之外，并沒有退卻之意後悄悄松了口氣。

坦白而言她自然是有私心的，誰不希望遇到危險的時候身旁有幾個熟悉的人。

且福兮禍兮，江晚照隐約覺得此次天墟寒境之行，定然會使她們受益匪淺。

‘決定了？’斬月慵懶的嗓音中難得的帶了幾分認真。

江晚照在心底輕輕“嗯”了一聲以作回應，這一年劍氣峽的磨砺，帶給她的不止境界上的進步，更多的是心境上的改變，她始終認為付出了就應該有回報，而這天墟寒境的入場券，就将會是她的第一份回報。

高台之上，蕭寒衣見有弟子選擇放棄也沒表現出絲毫意外之色，隻是淡然颔首，玉掌輕拍。

“那麼接下來，便是第一關，寒魄陣。”

石門洞開的瞬間，極寒之氣如浪潮般卷向衆人。江晚照深吸一口氣，向白素素微微挑眉示意她放心後，便不再過多遲疑，随着人群走進陣中。

在她腳步邁入的一瞬間，淩冽的寒意立刻如千萬細針紮入經脈，疼的她渾身止不住打顫，寒氣在經脈中肆虐，靈力運轉頓時滞澀如泥。她感覺自己仿佛身着單衣的旅人，孤身陷入了茫茫雪原之中。

‘運轉周天。’斬月出言提醒，‘雖說會吃些苦頭，卻也是難得的淬體機緣。’

江晚照依言而行，強撐着精神運轉靈力。

“可...可惡，不能讓我躺在床上睡一覺就突破到靈尊嗎，嘶——真疼啊。”

夢裡什麼都有。

渾身上下針紮般的痛覺緻使她走也不是停也不是，想靠插科打诨來轉移一點注意力。

就這麼咬牙堅持将靈力運轉了幾個周天之後，江晚照驚奇的察覺到，這看似狂暴的寒氣中竟蘊含着一絲特殊的靈力。

她的皮膚表面，似乎正在悄然凝結出一些細密的結晶物質。

“還真有點意思，不過...總不至于是我要被凍成冰棍了吧。”

‘看來這寒魄陣威能略微不足啊，你還有力氣耍嘴皮子。’

“哈哈哈，苦中作樂苦中作樂。”江晚照覺得斬月如果此時現身估計會是滿臉黑線。

斬月嗤笑一聲：‘傻子，這東靈宗确也算是思慮周全，以秘法造就考核關卡，那些選擇放棄的弟子倒是虧了。’

“我覺得也說不上虧不虧的吧，畢竟若是心智不堅定，參與了考核也沒什麼意義，所以宗主才會提前将魔氣的事情說出來，不然就這麼一頭紮進去也是白白送命。”江晚照暗自思忖，這樣想來，這三道關卡既是考驗，也是東靈宗給他們提前上的一道buff了。

‘呵，你倒聰明。’

——

九竅玲珑台上，蕭寒衣、葉秋及各峰中長老正透過靈力凝成的光幕觀察着陣中情況。

蕭寒衣指尖不急不緩的輕叩扶手，目光注視着光幕，嘴角始終挂着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葉師姐，聽說藏劍峰這次招收的兩個小丫頭都很不錯啊，你對她們可有信心？”

寒魄陣中陸陸續續有弟子被淘汰而出，現下依舊咬牙堅持的已不足入場時人數的一半。

此次天墟寒境内傳出動靜，藏劍峰是首當其沖，那這些藏劍峰的弟子們，若是心境資質不過關的話...

葉秋雙手環胸，面色無波，“宗主接着看便是...嗯？”話音未落，她眉間便微微一挑。

——

随着時間推移，江晚照發覺自己逐漸适應了寒意侵蝕，連呼吸時肺部的灼燒感都減輕了許多，肌膚表面泛起一層若有若無的冰藍色光暈。

這是不是，就算過關了？

撓了撓頭，江晚照有些不知所措，這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宿主，我來了！請宿主選擇是否接取另一條支線任務：觸發心境試煉的深層考驗。任務獎勵：幸運值＋10。失敗懲罰：生命值-10。請宿主注意，任務失敗可能會造成大腦及心智一定程度的損傷，請宿主謹慎選擇。】

咦？這還是頭一回同時進行兩個支線任務的情況，江晚照本來還以為所有任務都是完成了一個才會出現下一個呢。

【宿主不是很想要幸運值嘛(〃?〃)】

“我接了...小7謝謝你，我會小心的。”江晚照默默良久，隻從滿腹想說的話中擠出一句謝謝，她的小7看上去似乎是個沒啥大用的小系統，但對她說的話真的很上心。

這對大腦造成損傷，就是說可能會把自己整成傻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