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我隻知道今日大小姐說了不見客,那便是一隻蒼蠅我都不會放進去。”侍衛擋在霁明珏身前,斜睨了他一眼,見他身上并無靈力波動,便譏笑道:“你一個沒有靈力的凡人,光靠這張臉就想博得大小姐青睐,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霁明珏垂眼盯着擋住他步伐的侍衛,發出一聲嗤笑,輕蔑道:“那真不幸運,我恰好是你口中那位大小姐的夫君。”
侍衛惱怒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與大小姐成婚的是雲涯道君,怎會是你這種毫無靈力的廢人?”
“讓開!我就是雲涯道君。”他不再與守衛多言,越過守衛便欲推開霜餘殿的大門。
但下一秒,守衛便抽刀橫在他頸前,“我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但大小姐說了今日不見客,那就是不見客,誰來了都不見。”
霁明珏眸色微怒,如果不是月見荷用縛靈鎖鎖住了他的靈力,他早就破開了霜餘殿的大門,更不至于被區區一名侍衛提刀威脅。
“讓開。”他眼中的冷意更深了,擡手拍開橫在頸前的刀,趁着侍衛發愣的空隙,直接一腳用力踹向霜餘殿的大門。
也許是月見荷過于信任這名侍衛,又或許是月見荷過于自信,總之這道門上未有任何靈力加固,就那樣被他一腳踹開了。
突如其來的聲響,将月見荷從睡夢中驚醒。
她睜開睡意朦胧的雙眼,便見怒目而視的霁明珏,身後還跟着驚慌失措的侍衛。
“抱歉,是我看守不力,驚擾大小姐了。”侍衛連忙跪下請罪,“我這便将人帶走。”
“不必了,你退下吧。”月見荷揮揮手,示意侍衛趕緊滾蛋,“看守不力,自行去寒崖領罰吧。”
“是。多謝大小姐寬恕。”侍衛臨走前狠狠地瞪了霁明珏一眼。
霁明珏對守衛的恨意視若無睹,他站在霜餘殿的陰影中,冷聲道:“解開我的靈力。”
“不。”月見荷毫不客氣地拒絕了,随後将長袖蓋在臉上,準備再次進入夢鄉。
但霁明珏并沒有讓她如願。
見月見荷不搭理他,他冷笑着扯了扯嘴角,報複般打開霜餘殿中所有緊閉的窗戶。
山崖間的冷風穿透窗戶吹進室内,帶起月見荷衣袖一陣飄蕩。
月見荷不為所動,用另一隻手壓住飄蕩的衣袖,翻身背對着他,将冷風和日光都隔絕在外。
霁明珏負手而立,站在寂靜的殿内一動不動,他倒要看看月見荷能賴到何時。
又一陣冷風吹過,她忍不住一陣瑟縮,閉着眼摸索着準備拿起放在一旁的大氅蓋在身上,卻摸了個空。
誰把她的大氅拿走了?
摸了半天沒摸到,冷風又吹得她睡意全消,索性爬起身。
隻是一睜眼,便見到霁明珏抱着她的大氅,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還給我。”
“可以,但把我的靈力解開。”
“那我不要了。”
月見荷繼續躺回扶椅之上,閉眼不再理會他。
霁明珏:“……”
他欺身上前,一把将月見荷從扶椅上拽起。
她的手腕纖細又冰涼,如同寒冬的冰雪。
冷得他不禁皺眉,修道之人入道之後,便可通過控制靈力來維持身體溫暖,但為何她在這方面卻如同凡人一般。
不待他思索出個所以為然,月見荷便一把甩開他的手,卻未料到用力過猛,一不小心砸在了桌角上,痛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見她如此,霁明珏沒忍住發出一聲輕輕的嘲笑。
月見荷冷冷斜視了他一眼,指着門外冷聲道:“滾出去!”
霁明珏一動不動:“解開我的靈力。”
“好啊。”月見荷仰起頭來,微微挑眉,指着他的膝蓋,笑道:“你跪下來求我,我就解開。”
霁明珏惱怒至極,衣袖中雙拳緊握,發白的指甲嵌入掌中,他壓下扼向月見荷喉間的沖動,冷靜問道:“你與我成婚,到底是為了什麼?”
月見荷不耐煩道:“昨夜我便已經說過,折磨你,羞辱你啊。”
一提起昨夜,他的脊背處便忍不住發顫,險些站立不住,人生二百多年來,他從未受過如此屈辱。
他鳳眸含恨,盯着月見荷,一字一句道:“敢問我何時得罪過你?”
月見荷懶得看他,漫不經心道:“你沒有得罪過我,你隻是比較倒黴。”
沒辦法,誰讓那個叫系統的東西非要讓她攻略他呢。
見二人間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金羽仙鶴急忙從霁明珏身後竄出,撲倒進見荷懷中試圖轉移走她的注意力。
“你怎麼在這裡?”她親呢地拍了拍金羽仙鶴的腦袋,眯眼問道:“是你帶他來的?”
金羽仙鶴點了點頭,腦袋又對着她好一通蹭,好似在說些什麼。
“你要我替他解開靈力?”月見荷不解地問向金羽仙鶴,“為什麼呢?”
金羽仙鶴支支吾吾,它不敢說出是為了讓霁明珏替它修補荷花,隻能不停地用腦袋蹭着她的掌心,大有一副她不給他解開靈力,它就賴着不走的模樣。
“一成。”她冷臉看向霁明珏。
霁明珏咬牙道:“可以。”
一成便一成,隻要有了靈力,掙開縛靈鎖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得到他的回答後,月見荷向縛靈鎖中揮出一股靈力,片刻後,霁明珏終于感到靈脈内開始有微弱的靈力流轉。
見靈力恢複些許後,他轉身便走,一刻也不願意多留。
“還給我。”
霁明珏剛要踏出殿門前,卻又被叫住了腳步。
“什麼還給你?”
月見荷指了指他懷中大氅。
霁明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直接将大氅扔在月見荷身上,将她蓋的嚴嚴實實。
月見荷從大氅中探出頭來,又對他吩咐道:“把窗戶也給我關上。”
“什麼?”
霁明珏眼含惱怒,這是把他當仆人了?
“快點,冷死了。”月見荷将大氅蓋在身上,躺回扶椅中,不耐煩地催促道。
霁明珏并沒有動,而是問道:“昭歲呢?她不是平時随侍你左右的嗎?”
“殺妖去了,趕緊給我把窗戶關上。”月見荷再次發出催促。
“你不能用靈力自己關嗎?”
修道之人,關個窗戶隻不過靈力微動間的事情,他從未見過如月見荷這般懶散的人。
而且指揮起人來竟是一點也不客氣。
但盡管心中腹诽,霁明珏還是不情不願地替她關上了窗戶,這位大小姐性情喜怒無定的,若是不替她關上窗戶,保不齊一會又想出什麼新的折騰人的事來。
窗戶關上後,冷風不再竄進來,月見荷惬意地躺回扶椅上,繼續對着霁明珏頤指氣使:“我渴了,再給我倒杯茶來,要熱的。”
“有病。”
霁明珏甩袖離去,将月見荷的要求抛之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