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這日,我的妻子哥哥跟别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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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時溪帶着一群人闖進家裡,兩人正在吃西瓜,江一看見來人,本想一刀殺了時溪,但他哥的手刀更快。
還沒站穩呢,就被他哥一手刀劈的差點暈過去,江一扶着腦袋,委屈地看着他哥:“哥……你果然恨我一點也不喜歡我”。
等他再次醒來是在卧室。
時序将人蓋好被子後,輕輕拂開小家夥額前碎發。
輕輕吻了一口,躺在床上的人眉頭皺起,他伸手替人将眉頭撫平:“寶貝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很快就回來,我愛你,你不要亂跑。”
時序說完便轉身,往床底下一伸手,手機立馬出在眼前,被囚禁起來的日子,公司肯定一堆事等着他處理,一打開手機,果然全是秘書狂轟濫炸的消息。
時序回了幾個重要的,正想留張紙條,耳邊傳來“砰”的一聲,制止了他。
時溪狠狠推開門,吞了口唾沫:“哥,快走吧,時振凡的電話打爆了。”
“好。”時序看了人最後一眼,關上門走了。
也是時候應該回去一趟,和時家徹底做個了斷。
兩人上了前往雲城的私人飛機,飛機駛入雲層,帶着時序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十來年的地方。
江一就是在這時候睜開眼的。
對他哥這樣突如其離開恨得咬牙切齒,打開手機,上面是他哥發過來的消息:【寶貝,出門兩天乖乖等我】
拿着手機顫抖地給他哥打去電話,卻沒想到他哥沒接,他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打,臉上表情越來越可怕,終于忍不住暴怒,“碰”一聲将手機狠狠摔了。
他慢步下樓,保镖已經顫巍巍等着了。
“江先生,他們手裡有槍。”意思是不敢硬碰硬。
江一半張臉隐匿在黑暗中,雙腿交疊,卻是在笑,“我知道了,錢已經打你們卡上了,你們走吧。”
保镖們面面相觑:“江先生,我們是被解雇了麼?”
坐在沙發上的少年搖頭,硬質打火機“砰”一聲打開,一簇藍色的小火苗将他的整張臉照得猶如鬼魅,白皙的手指夾着一根香煙。
深呼吸一口,張嘴吐出一口煙圈。
過了許久才輕笑一聲:“不是,而是這裡顯然關不住我哥,下次應該多準備準備,關地下室才對。”
他還是太天真了,以為他哥或許可以為了他改變,看來,改變一個人終究是不可能的事。
就應該将他哥關起來,讓他哥再也見不到其他人,用鎖鍊維持他們之間的感情才正确。
“哥,你等着。”
江一解雇了那群保镖,背上自己的小書包開車跑了。
他逐漸意識到,要用地下室才能控制住他哥,他哥那個騙子向來不聽話,就應該腿打斷再用鐵鍊鎖起來,這輩子都隻配躺床上,任由他擺布!
回到小區時已經晚上六點,他打開門,屋裡沒有他哥漆黑一片,慢慢走回房間,他坐在了電腦桌前填志願。
腦中正在一場交戰,他想報考本地大學,現在又不想了,他忽然很想逃跑,跑得遠遠的,讓他哥再也找不到,想用這樣的方式狠狠報複他哥。
江一看了眼定位器的方向,填了雲城的大學。
他就是在這天晚上瘋魔的,砸東西,好好的家被他砸得破爛不堪,電視被一拳砸個洞,沙發被掀翻……
出完惡氣之後,他背着書包跑了。
第一出遠門,他決将自己藏起來,讓他哥再也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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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時序站在時家的大門前發呆,在命運的捉弄下,他竟然再一次回到了這個令人頭疼的老宅。
時序頻繁拿出手機按亮,眉頭蹙着,江一沒有回消息。
心中不安感襲來,他飛快點着屏幕,等他再點擊發送的時候,那消息已經變成了紅色感歎号!
着急點開電話号碼打過去,手機裡傳來客服小姐說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聲音……
這些無一不在向他說明,江一已經将他從世界裡徹底抹除,密密麻麻的不安感襲來,手機沒拿穩“砰”一聲掉地上,再撿起來時,屏幕上充滿密密麻麻的裂痕。
老宅還是金碧輝煌的模樣,中式裝修,時隔多年,這個老宅以一種奇異的衰老感出現時序眼前。
大門被管家緩緩推開,發出一聲“吱呀”輕響。
“兩位少爺跟我來。”管家帶着兩人路過一片荷花池塘後,路過一片走廊,忽然在一扇門前敲了敲,“老爺,人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屋子裡傳來一聲冷靜沉穩的聲音,令時溪渾身發顫,雙腿發軟。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屋子,時隔十七年,他又一次見了這個名義上的父親。
中年男人頭發花白,躺在一張椅子上,有種快死的詭異感,他看見時序進來,雙眼放光,像是野獸看獵物那種眼神,死死盯着。
時振凡嘴角上揚,帶着笑意:“我調查過你,不愧是我的兒子,真有本事,八歲那年逃走不過是偷了一個錢夾,現在身價都上億了。”
“你應該感謝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有這番成就。”
“你是我兒子,我給了你生命,你就應該報答我,時溪也替你貢獻了那麼多年,現在輪到你了。”
時序知道這層意思,就是往後要抽他的血,就像小時候那樣。
時振凡連心都在跟着顫,不繼續說話了,掏出手機給大師打了電話:“大事,集齊了,兩個兒子都集齊了,你快來啊,告訴我什麼時候能長生,錢的事你随便提。”
電話那頭隐約傳出來虛僞的笑聲。
時溪一聽見這聲音,臉色刷一下慘白,站不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前冷汗直冒。
完蛋了,他們都要死了,不死也得丢半條命。
“沒出息的玩意。”時振凡看着狼狽的時溪,又看了眼如此沉穩柔情的時序,嘴角浮現出一抹殺意。
“沒想到我還能有一個這麼柔情的兒子,真是難得。”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時序厲聲打斷。
“我想你誤會了什麼,我們從來就沒有關系,要像我也是像我死去的媽,想要我的命,你有本事就來拿啊。”時序同樣回應一個帶着殺意的笑。
“有必要提醒你,我現在是二十五歲,不是八歲。”
“恕不奉陪。”轉身想走。
卻被關進了這座宅子裡,外頭有保镖守着,時溪趴在窗戶焦慮地直撓頭發,“怎麼辦,葉振凡那老東西名要弄死我們倆。”
時序葉同樣煩躁,他倒是不怕葉振凡,他是擔心江一,焦急中他給秘書發去了消息,讓他回他家看一趟。
秘書那邊很快傳來了消息:【時總,你們家被砸了,我看了你家監控,是你弟弟砸的,城郊别墅已經人去樓空,房間貴重物品沒有丢失,就是……您弟弟的身份證件丢了!我查了一下,他離開黎城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時序捏着手機的手微微發顫,時溪還在一旁碎碎念,抄得他耳朵像針紮一樣疼,擡眸看了眼時溪。
時溪被吓到,猶如小老鼠般抱着頭,在床邊蹲下,緩過勁來後沖時序露出一個笑:“真好,有人陪我一起,嘿嘿。”試圖緩和緊張氣氛。
時序無語至極,這個宅子裡,就沒一個正常人,多年前是如此,現在依舊如此。
一夜無眠,時序不想再這樣耗下去了,他要盡早回家,他要見他的崽。
“你都不怕嗎?”時溪臉色慘白,“時振凡,很可怕。”
“怕他做什麼,還能殺了你不成。”
時溪無助的縮成一團,好奇地看着他,在懷疑這人是不是有後招,不然怎麼這麼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