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台體育館,中學綜合體育大賽男子排球,宮城縣預選賽決賽:
北川一中vs光仙學園,北一領先一局,第二局11:15,北一落後四分。
“北一!北一!北一!”
看台上應援的北川一中排球部部員們視線一緻,紛紛投向站在發球區正輕輕摩挲排球的粉發男生身上。
他是在初二第三學期轉來的中國人,名叫煙千裡,是個身高隻有一米六五的矮子。
剛加入排球部時連規則都搞不懂,但硬生生憑借無可匹敵的發球技術奪走了首發成員的位置,雖然不甘心,但大家在看到煙千裡站在發球區時,就會覺得沒問題了:
是他的話,一定能靠發球拉平比分!
煙千裡抱着球走到發球區底線,途中眼角餘光瞟到金田一咬着後槽牙,一副極力忍耐什麼的樣子,國見英依舊是散漫節能狀态,看上去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北川一中的隊伍氛圍一向很緊張,他已經習慣了,隻要不影響他打進全國大賽,這些都無關緊要,煙千裡滿不在乎地想。
他卡着裁判哨聲響起後的違規時間,在心裡默數七秒,等第八秒時抛起排球,然後大步向前助跑——一二三四,第四步剛好踩到底線前,他用力蹬地高高跳起。
接着挺身收腹、核心發力,腰腹和髋部朝反方向扭轉,弧度到了誇張的地步,全身拉成一道滿弓,等待球落到最合适的位置時,煙千裡舉起的左臂像鞭子一般甩在球上,排球立刻以驚人的速度沖向對方場地。
“砰!”
這一球落地時,光仙學園的衆人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裁判哨聲響起,12:15.還差3分追平。
煙千裡接過球往回走,金田一扭過身子想說什麼,見他目不斜視徑直走回發球區也就閉嘴了,球場的氛圍并沒有因為這次的發球得分好起來,不如說,氣氛更凝重了。
煙千裡看着前方隊友們的背影,個個都仿佛寫滿了‘我很不愉快’、‘什麼時候結束’的大字。
‘這就是排球比賽嗎?老實說,有點失望,和自己以前一個人打球沒什麼區别嘛。’
他長這麼大就打過這兩場正式比賽,第一次是預選賽第一輪,和一個叫做雪之丘的學校,那個隊伍明顯就是湊數一輪遊的,北一的隊員們完全沒放在心上,反正随便打打都能碾壓。
可是影山飛雄很生氣,在場上差點和金田一吵了起來:“那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才打算認真比賽啊!”
唉。煙千裡歎氣,一邊繼續卡秒發球一邊想着:影山同學果然有點笨啊。
‘對一支東拼西湊的業餘隊伍認真比賽的話,也太殘忍了吧,起碼也要拖半小時再結束比賽啊。雪之丘的隊長,那個樂呵呵的橘子頭估計和他一樣是第一次參加正式比賽,如果全力以赴摧毀了對方的自尊心就太過分了。’
自尊心是很寶貴的吧?他漫無邊際的想着。
“……煙,煙?喂!你發什麼呆啊。”
影山飛雄兩條眉毛擰成一團,聲音拔高拉回正神遊的隊友,要不是看在對方連續四發ace球拉平比分,他都要忍不住口出暴言了,真是的,比賽的時候還能走神。
影山飛雄嘴唇不悅地撅起,伸出右手,臉上扯出一個笑——如果那能被稱作是笑容的話:“發得不錯。”
“謝,謝謝?”煙千裡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伸來的右手,‘這是要幹什麼?輪到影山發球了?可是自己發球權還在呢,再說下一輪次也不是他啊。’
就在煙千裡費解的時候,國見英湊過來自然的拉起他的右手和自己擊掌,愉悅道:“好球,很厲害嘛,還好不是我來接。”
原來是擊掌的意思。煙千裡恍然大悟,舉起左手和其他圍過來的隊友一一擊掌,不知為何,當金田一和國見英開口後,其他人紛紛露出笑臉,語氣輕松的誇他發得好。最先過來的影山飛雄反而被擠出人群外。
黑發的男生收回手,恢複了平時那種人人欠我八百萬的不高興臉,默默站回自己位置。
‘糟糕,影山同學絕對誤會了,啊啊,真麻煩,誰知道伸手是擊掌的意思嘛。’煙千裡一陣頭疼,平時隊裡根本就沒有擊過掌呀,起碼他進隊後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