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千裡如願小小表現了把,在衆人叽叽喳喳的議論裡佯裝平靜,目光悄悄朝東堂教練望去。
‘這個高度怎麼樣?雖然還沒有恢複到最佳狀态……再給我兩周就好了。’
東堂教練眉毛緊鎖,手裡拿着經理們剛剛記錄下的數據不停寫寫劃劃,最後隻剩下一張紙還留在手上。
他握着筆猶豫再三,有些舉棋不定,最後遲疑地擡頭望向二樓。
煙千裡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二樓看台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戴着金邊眼鏡的中年人,他笑眯眯地單手朝東堂教練比了個ok的手勢。
下方的東堂教練點點頭,重重清嗓示意全員安靜下來,嘴裡念道:“……大神鳴、神崎照清、煙千裡。沒念到名字的跟經理去第二體育館。”
在井闼山,第二體育館混合籃球羽球部一起使用,那裡是隻想享受社團樂趣的部員們的活動場所,也用作體育課場地,而第一體育館是排球部專用,裡面的部員會以上場比賽為目标進行嚴格訓練。
當然根據傳統,所有剛入部的一年級部員會按照排班輪流來一館打雜,如果有高年級的自願來一館協助練習,教練們也不會反對。
此時在場的新生隻剩下七人,東堂教練拍拍手,讓高二高三的非正選過來站一起,加起來正好12人。
“好了,剩下的人都過來抓阄,古森和坂田也過來,紙條顔色相同的一組,5分鐘熱身後進行正選選拔賽,表現突出的直接進正選。”
東堂教練頓了頓,補充道:“這是三年級最後一次機會,未通過的同學請前往第二體育館,專心準備升學。”
兩個三年級沉沉應道:“是。”
他們已經在第一館浪費了兩年青春,最初被留下來的時候,他們也和現在的新生一樣興奮,覺得自己是特殊的。
接着迎來選拔賽失利,他們一直以非正選部員的身份強留下來,協助正選訓練,暗自等待着來年的機會。
然而就像人生一樣,隻要輸一場,後面的差距就會越來越大。
第二年的新生佐久早和古森強得離譜,不僅通過選拔賽還能立馬以首發隊員身份參加IH。
井闼山第一體育館是個殘酷的地方,留下來不代表你就會成為正選,成為正選不代表你就成了首發,14個正選裡有多少人三年都在坐闆凳。
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年,即使最終不能上場,還是想要拿到屬于自己的隊服啊。
煙千裡抽到的是紅色,擡頭就見傻大個拿着紅紙條朝他走來,臉上挂着爽朗的笑容:“喲,你好,我叫神崎照清,之前不好意思啦,我看見你和學長們在聊天,所以想當然的以為你會加入輕音部。”
“煙千裡。”
“我知道啦,這裡的新生絕對都認得你,特别是那個冠軍校出身的家夥。”神崎照清瞥向對面眼神兇狠,還沒開打就殺氣騰騰的大神鳴,嘴角一抽。
誰讓人家奪冠校都沒有你們一個縣決賽敗退校拉風呢,不僅有天才二傳影山飛雄,還有橫空出世的王牌主攻。
《月刊排球》是日本排球從業者和愛好者的必讀刊物,主要報道國際賽事,職業聯賽以及高校比賽。初中比賽的内容通常是些豆腐塊,隻有全國賽八強才會分别有圖文占上四分之一版面。
然而六月刊卻破例用一頁半來介紹初中排球縣決賽,其中煙千裡占了一頁的篇幅,甚至奢侈的把一整面用來放他的單人照片。
不得不說,當時在場攝影師抓拍得很好,紮着高馬尾的粉發男生在空中的發球姿勢帥炸了,美咲在他家發現這本雜志時立馬就要拿去挂在網上賣掉。
照她的說法,現在這一期雜志在Rakuma上的二手價格已經翻了三倍。
“畢竟千裡君又美又強又慘,誰能不愛呢?”澤井美咲攤手感歎。
是啊,球場上所有的新生都對他愛不起來吧?神崎照清發出絕望的呻吟:“啊……”
無論是和煙千裡一組還是不在一組都不是好事,教練又沒說赢的就能進正選,是要看表現啊看表現!
隊友是這麼一個bug級王牌,教練哪裡還能看到他!
很快,紅色方聚在了一起,古森元也拿着小紅紙告别佐久早聖臣,小跑過來這邊,正巧趕上二傳在制定戰術。
“我們打五一配備,二主副,我打二傳,神崎你們三個新生就打ws(主攻)吧,個子最高那個新生打小副。”
高三二傳語速很快,看見古森過來後臉上有了笑意,語氣輕松了不少,“我們這邊自由人是古森,一傳穩了。”
雙方二傳手向東堂教練說過各自站位後,選拔賽便正式開始,對面是發球方。
就像高三二傳手說的那樣,有古森元也在場的時候完全不用擔心一傳問題,質量滿分的一傳給到二傳手後,他很快後排插上和大副攻——另一個高三生進行快攻得分。
兩人一起相處了兩年,對彼此非常熟悉,得分後不由笑容滿面地擊掌:
“打得好。”
“傳得好。”
煙千裡往三号位走去站好,他們這邊赢了這一球,所以拿到發球權的同時需要順時針輪轉位置。
站在發球區的是ws之一神崎照清,他的發球挺不錯,破壞了對面一傳,二傳手看上去似乎是臨時工,手型都不太準,給出的球相當糟糕,導緻主攻扣球時輕易被煙千裡這邊的大副攻攔網得分。
“啧!”大神鳴很大聲地咂舌,兩條粗眉毛擰成了麻花,讓原本自覺抱歉的二傳手頓時不滿起來,才兩球,對面球場就已經火星四濺。
趁着對面一傳不穩,二傳與攻手相性不合,他們這邊前期靠副攻快攻得了十來分。然而大神鳴不愧是冠軍校出身的主攻,憑借娴熟攔網與一手精準的直線扣球挽回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