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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序音閉上眼睛,腦海中閃現了下薛赫言的影子,她知道與她交歡的人是蘭章成,可她代入的從來都是薛赫言。在她看來他們二人極為相似,閉上眼睛之後也幾乎分辨不清。與此同時她也想利用這些情情愛愛将蘭章成困于身邊,讓他不去接觸其他女子,成為她一個人的所有物。
等潮水褪去,已是月上中天,蘭章成将她抱着入睡,周序音情不自禁說道:“……你以後,别去喜歡旁人好不好?”
蘭章成不解地看着她,周序音道:“你說過,你什麼都會給我的,我想你永遠陪在我身邊。”
蘭章成細細地吻了她的眉眼,“我自然會永遠守着你,我也對别的女人毫無興趣。”
周序音溫婉一笑,“你是我一個人的,蘭章成。”
月色下的眼眸,似乎帶着某種神奇的力量在蠱惑着他,教他心甘情願為之誠服,悸動的蘭章成又重新吻回她的雙唇,給她确定的答案,“這世上……我惟愛你一人。”
月色昏黃,躲入雲層之中,而輕紗漫舞的床上,又傳來無盡的歡愛聲。
在昭明神宮待了數日,周序音自覺該回鹭羽山莊了,楚宵臨如今一門心思全在謝新朝身上,她也插不進去,還不如回去想想别的辦法。她人到了這裡,仿佛真成了那魔教妖女,教楚宵臨處處防備着。
而且她每晚跟蘭章成胡作非為,也難保某一天不被悉心之人察覺,這種燈下黑的情事她不想有第三人知悉。隻要沒有第三人知情,她就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她這幾日也看夠了他們三人的切磋,大概了解到謝新朝處于一個什麼水平,她做不到在此幹擾他。至于她自己的武功内力,薛赫言不肯教她就算了,她自己回去也多的是時間琢磨。
得知周序音要走,謝新朝倒有些依依不舍,他不過跟她見了幾日,就又要與她分隔數月才能再度相會了,“你要是留下來,進步也能更快些,你若覺得我指導得不好,可以讓前輩來的。”
周序音道:“你還是為武林大會做準備吧,我将來也能找他們兩個幫忙。”
她說得有理,隻是謝新朝找不出一個挽留她的理由,這時将她送上馬車的蘭章成道:“你下回想來昭明神宮,直接找我,不必勞駕這位楚前輩。”
楚宵臨道:“她離開數日,家中也會擔心,若是讓外人得知她人在昭明神宮,這江湖上指不定會傳出什麼離譜的傳聞,還是盡早送她回去的好。”
謝新朝便隻能接受,“周姑娘,保重。”
周序音放下竹簾,跟他們三人最後颔首示意了下,接着便由車馬二人送上了歸途。
馬車行進得很慢,五天五夜後才抵達了鹭羽山莊,彼時薛赫言早在東門等候,周序音下了馬車也興高采烈地跑去他身旁,見他笑容和煦如春風拂面,周序音頓時沒了旅途奔波的勞累,“表哥!”
她習慣性地挽住薛赫言的胳膊,跟他一同走回自己的院子,兩個人正要說些什麼,迎面正巧走來了薛景何,周序音立馬收斂了笑意,但并未松手隻欠身問候了句,“舅舅。”
薛景何的目光不在她身上,他着重看的是薛赫言,兩個人之間的眼神交流有些明顯,可周序音又猜不出他們到底何意。
薛景何道:“在外玩了數日也累了是不是?回到家就好好休息,别再出門了。你表哥也有諸多要事去忙,别打擾他。”
周序音早就習慣這些口頭提醒,當着面她從不違逆,隻乖巧地點了點頭,輕聲道:“嗯。”
等薛景何走遠,薛赫言才将手覆到周序音挽着他胳膊的手上安慰道:“父親一向如此,這幾日你就先待在院子裡别出去走動了,等我忙這一陣再來找你。”
周序音自是毫無怨言,“好,表哥。”
等周圍沒什麼人了,薛赫言才切入正題,“……楚宵臨那邊,你探得怎麼樣了?”
周序音全盤告知道:“我跟他提過去大邕城一事,可他讓我自行前往,他很是謹慎,說隻有他的未來妻子才能見到他至親之人。”
薛赫言停頓道:“……他是這麼說的?”
周序音點點頭,“他還說他有喜歡的姑娘,可那姑娘并不喜歡他。我想我們若是能找到他心儀之人,成全了他,他說不定會幫到我們。”
薛赫言默不作聲地往前走了幾步,又低頭瞧了身旁的周序音兩眼,“……你沒問問他心上人是誰嗎?”
周序音道:“我不好直問,怕意圖太過明顯,他這人說話有時比較輕佻,我若追問太深,他反而會出言調戲我,這樣就更問不出他的真心話了。”
薛赫言想想也是,此人畢竟是跟形形色色的女子打了十幾年交道,區區一個周序音肯定套不出他的話來,“後來他帶你去了昭明神宮,告知了你有關蘭章成的身世,他又怎麼說?”
“他說他會幫忙保密,他不過是想讓蘭章成今後别在江湖上放話說要娶我,他怕蘭章成對我别有用心。”
周序音說完也看向薛赫言道:“表哥,蘭章成的身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為何從來都不告訴我呢?”
薛赫言見她一副已然接受的樣子也知道她并未責怪自己,“我是一早就知道了,不過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才選擇了隐瞞。”
他看周圍沒人,又道:“不過你終歸是周家跟薛家的孩子,至于蘭章成的身世,那是上一輩人的恩怨,他的父母都已亡故,波及不到你。即便将來有人不小心捅了出來,與你關系也不太大。”
可周序音卻陷入了沉思,薛赫言看着并不清楚她另外一邊的身世,這世上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清楚這個秘密,最好是除了她跟蘭章成還有周家那些已故亡魂沒有知曉的第三人活着。
周序音想通了便帶些埋怨的口吻道:“表哥你之前一直找蘭章成保護我,又不相信他對我出言輕薄,我還真以為你是不在乎我的清白。”
薛赫言微微一笑,“你放心,我是知道了他的身世才會花錢雇傭他,他比旁人都要令我放心,不過他輕薄你這事确實是他的錯,他明知你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還出言不遜,你該在昭明神宮趁着四下無人之際揍他一頓。”
周序音回想起在昭明神宮四下無人之際與蘭章成發生的那些暧昧情事,有些透不過氣,“……表哥,你就這麼相信他嗎?他不是一個好人啊。”
薛赫言卻反駁道:“他自幼便失了父母雙親,你是他血脈至親之人,他肯定會極力找到你保護你。當初你被汪雁書買通的明光教一行人追殺,我的人都沒有護好你,是他的出現保證了你的安全。”
周序音恍然大悟,“所以你是從那個時候就知道了他的身世的嗎?”
薛赫言點頭,“是,那會兒他找到了我,親自告訴了我,因為他特意出現救了你,還提醒我們鹭羽山莊有内奸,我便信了他。”
周序音還是想要提醒他,“可他如今在幫楚宵臨訓練謝新朝,他不是一個從一而終可以長久合作之人,他說變就變,表哥你得當心。”
“你放心,我後來也問了我母親有關姑姑當年的一些事,已經确認蘭章成是姑姑的兒子了。”
周序音默不作聲,隻聽薛赫言繼續說道:“原來小時候姑姑那麼喜歡我,是因為她才跟自己的骨肉分離,她可能将我當成了蘭章成的替代,想要彌補他所以才對我悉心照料,直到後來有了你,她才認清了自己真正的骨肉。”
周序音沉默了會兒,内心也湧起些心酸,蘭章成确實可憐,但可惡的人是始作俑者的蘭燕臣,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跟他扯上任何關系,否則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化為泡影。
周序音很快從失落的情緒中拔除,問向薛赫言道:“楚前輩那裡,他現在一心想着提升謝新朝的武藝,武林大會之前應當都不會再回大邕了,我們是等待一切結束之後再說嗎?”
薛赫言并不着急,他知曉楚宵臨不是那麼容易上當騙之人,“既然試過了無用,那我後面重新去想辦法,”他将周序音送到院門口便停下了腳步,“你好好休息,這幾日就别出門了。”
周序音并未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點了點頭,随後回到了自己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