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周序音率先起床,推開窗戶之後回頭看向睜眼的薛赫言,“表哥,該起了。”
見她又充滿了生機,薛赫言也來了力氣,坐起身道:“好,這便起。”
穿上粉色霓裳略施粉黛的周序音依舊美如天仙,用完早膳,薛赫言翻身上馬,回頭見薛景何再度伸手将她招上了馬車,“來這兒,乖孩子。”
他咬牙回頭,甩了一鞭,一路向北繼續出發!
周序音上了馬車之後,薛景何拍拍身旁的座位,她沒有拒絕颔首坐了過去,等薛景何伸手将她攬住,她也順勢靠近,睜着美目注視着他,薛景何反倒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怎麼了?今日跟換了個人似的。”
周序音輕輕靠上他的肩膀道:“舅舅,我想通了……隻要是為表哥好,我什麼都願意。”
她伸手覆上薛景何的手道:“若是舅舅喜歡我,覺得我好,那以後能不能對表哥寬容些?”
薛景何反過來捉住她的柔荑,摩挲感受她肌膚的細緻嫩滑,“原來你是想讓赫言輕松點兒?”
周序音垂眸道:“他要承擔的責任真的很多,不僅要幫舅舅你打理山莊事務,還要苦苦練功在武林大會上脫穎而出,我怕會累壞他。”
薛景何道:“我不過才給了他鹭羽的一半基業,他就承受不住了?我還打算等武林大會結束後,他若是奪魁,就将剩下的一半再分些給他呢!”
周序音道:“可表哥沒有舅舅年輕時那麼出色,他做不到吧?”
“做不到也得做,”薛景何道,“誰讓他是我兒子,我的兒子就得有這個能力!”
“隻可惜我要嫁給謝新朝了,也看不到他像舅舅那麼厲害的時候了。”
薛景何遺憾道:“他都二十三了,我二十三的時候已經打遍中原無敵手了,他呢?前年還輸給了一個小他四歲的謝新朝,真是氣死人也!……他若能放下這些情情愛愛的小毛病,我就将餘下大權慢慢轉移給他。可他若是整日貪戀美色,我是真的不放心。”
他根本就不是不放心,他是自己不想放棄,故随便找了個借口,周序音不覺得他二十三的時候還會如薛赫言一樣保持着貞操,當初那些弱水三千隻取一瓢的傳聞都是假的,他不過是一時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要不也不會沒幾年就惦記上慈小玉的丫鬟了。
“我走了,舅舅便放心了嗎?”周序音微微颦眉,如捧心西子,嬌弱柔美。
薛景何又将她抱緊了些,“你走了他好歹能收收心,不然他一天能往你那兒跑百八十趟。”
周序音暧昧笑起,把持不住的薛景何将她下巴挑起,靠近着就要親上,可她伸手擋住了嬌羞道:“這樣不行啊……這樣太快了,舅舅,我還沒做好準備呢!”
薛景何隻得放棄,又重新将她摟住,“……也是,來日方長,等你回娘家以後,有的是時間。”
周序音就知道他一肚子壞水,若不是打不過他,真想将他就地正法,但她還是按捺住了所有負面情緒,“舅舅,你跟我說說你年輕時的故事吧?我早就聽他們說你年輕時長得英俊,武功還比表哥要高,是當之無愧的武林第一。”
這些溢美之詞自然讓薛景何眉開眼笑,“你想聽啊?”
周序音看着他滿目天真自然,“是呀,我讓表哥取取經嘛,不然他被我拖累了那麼久我也過意不去。”
“好啊,那我講給你,那可真是有的講了……”
馬車上不斷傳來一些歡聲笑語,搞得薛赫言都有些好奇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等時間差不多了他便放緩自己的行進速度,與馬車齊平,隔着簾幕道:“父親,快到用膳的地方了,您讓阿音也準備一下。”
薛景何正是講得盡興,呼一口氣道:“這小子……破壞我心情。”
他先扶周序音坐到一旁,随後示意她拉開簾幕,當薛赫言看進來之際,兩個人都坐得端端正正的,他便放心了,“阿音,還好嗎?”
薛景何替她作答,“有何不好的?我們聊得正歡,你過來插什麼嘴?到了就停車,停車我們自然也會下車的。”
薛赫言自讨沒趣,隻看向周序音笑了笑,周序音也回給他一個極為少見的暧昧笑意,令他心中一涼,“……”
等下了馬車,他假借三急之由拉着周序音走去無人的角落,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他沒有為難你嗎?”
周序音搖搖頭,“沒有,我提了一些他感興趣的往事,他便打開了話匣子,一直講個不停……我沒事,表哥。”
她不過是被揩了點油水,沒什麼可在乎的,隻要薛赫言不擔心她就行。
可薛赫言剛剛看她,卻覺得她如那伴在昏君身邊的妖妃,隻一個眼神便能将人心魂勾走,他實在不信自己父親的定力,但周序音又不說,這感覺實在詭異。
周序音此刻也松懈了表情,心中默默聯想着,她要是再有能耐點兒,幹脆将薛景何拿下,以便将來更好地為薛赫言服務。
想到這裡她自覺好像瘋了,再看薛赫言一眼,還能恢複正常,便抱上他溫柔道:“表哥……我好喜歡你。”
薛赫言受寵若驚,自我打量了一番,周序音眼裡充滿了愛意,“你剛剛騎馬的樣子也好俊俏。”
薛赫言一下臉紅。
他還從未被周序音如此直白地誇贊過,有些懷疑她精神失常了,“……你昨天哭昏腦子了?”
周序音解釋道:“其實我每次都能感覺到表哥你的愛意。”
薛赫言一臉疑惑,“……?”
周序音捂着心口道:“我心裡的滿足感很明顯的,你一靠近就會有反應。”
薛赫言有些奇怪但也反應過來,“所以你才喜歡黏着我?”
周序音點頭道:“你每次生氣推開我,我的心就像被挖空了一樣,所以才要拼盡全力地挽回你。同樣的,當我感到滿足喜悅時,我就知道是你在愛我。”
薛赫言怔怔地看着她,他從來不知周序音竟會如此形容自己的心意,隻默不作聲地将她抱住,傳遞着心裡的愛意給她,“……現在呢?”
周序音回道:“從昨晚開始,我的心就已經溢滿了。”
兩個人相擁了一會兒,而後周序音習慣性地挽住他的胳膊走去了膳堂。
下午的時候周序音以午睡為由去了後面的馬車,獨自一人的薛景何不免有些空落,掀開簾幕呼喚道:“赫言,上來。”
薛赫言翻身下馬,上了馬車,“什麼事?父親。”
薛景何道:“上午的時候我跟你表妹聊了不少,我想起我當年二十多還未掌控鹭羽是因為你祖父的候選人多,我除不幹淨。可你不同,你是獨子,并無任何競争對手,現在也二十三了,是時候承擔起一些責任來了,若你這回武林大會表現出色的話。”
薛赫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