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一中的路上路過一家花店,時琰走進去挑了一束白百合,覺得顔色有點單調和寡淡,最後又加了幾支紫色的風鈴花。
當時祁星漣看到他和他手中的花時,籠着陰霾的眼睛亮了亮,嘴裡卻不好意思地說,“哥哥,我才17歲。”
時琰揉了一把她的發頂笑道,“我國法律規定,14周歲以上的女性都可稱為婦女。你收到花開心嗎?”
祁星漣仰起臉,“開心。”
“那就過個婦女節。”
看着她明顯輕松許多的表情,時琰呼出一口氣。他的目光随意地移開,卻不經意看到了一個注視着他們的沉默的少年。
時琰回憶了下,那個少年似乎是跟在祁星漣身後走出來的,隻是與他的視線對上之後,對方又快步離開,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結合着此時時瑜的語氣,他能意識到什麼。隻是……他的目光落到祁星漣身上,他們會是那種關系嗎?
隻是想到這種可能性,就讓他心裡不可避免地産生了一絲不好言明的焦灼。他蹙了蹙眉,視線仍緊緊地落在她身上,期望着能看到一絲讓他可以循着去推理的征兆。
祁星漣也感受到了時瑜帶點暧昧色彩的打趣,立刻就意識到她應該是誤會了他們的關系。想到這裡,她下意識地悄悄看了一眼對面的人。
不料,這一眼卻與他正正對上。
猝不及防的對視讓她慌了一瞬,畢竟是她心虛在先,自從國慶假期裡時琰對她表現出閃躲的态度之後,她一直都克制着自己不去聯系、不去留意他,免得引起他進一步的不喜。
情急之下,她心慌意亂地夾了一筷子他面前的菜,表現出自己方才隻是想吃那道菜,并無意與他撞上視線。
下一秒,那盤菜就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端到她面前。
她擡頭,看到那雙烏沉沉的眸子正注視着她,安靜、溫和,帶着點淺淡的笑意。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此刻時琰這個一如往昔的笑容卻讓她甚至有種想哭的沖動,連日來惴惴不安的委屈好像要噴湧而出,她連忙悶頭往嘴裡扒了一大口米飯。
飯後,李斐然就直接跟他們告辭離開了,祁星漣也回家住了一晚,次日又去聯系了另一位作家老師去做采訪。
兩人效率很快,周一上課前就把視頻剪輯好了,王爽學姐看了之後也表示很滿意。接下來就開始準備場地,并在校園裡拉上橫幅做路宣了。
時瑜之前沒怎麼參與過這種需要公開露面的活動,因此能把她的筆名和本人對上的人不多。但經過這幾天的宣傳,知名美女作家安予老師即将莅臨東大做讀書分享的事也在校内外傳開,不少陵城外校的學生也慕名過來參加。
這場活動辦在學校的體育館内,寬敞明亮的體育館挂滿了橫幅,擺了一排桌子,上面放着一些書籍和紙筆。祁星漣琢磨着時間快開始了,正想從學生會辦公室趕過去,忽然接到王爽學姐的電話,“星漣,你還沒過來吧?安予老師的話筒臨時出問題了,麻煩你從辦公室裡拿一個新的過來。”
祁星漣應下,從儲物櫃裡找到新的連忙往那邊趕。不料走到半路,手機鈴聲再度響起,她沒看聯系人直接接聽,電話裡熟悉的聲音有點急,“寶貝兒,你是不是還沒過來?突發狀況,幫我帶個衛生巾。”
她現在距離便利店有點遠,看着手中的話筒正猶豫着先送過去還是先去買衛生巾,突然肩上就被人拍了一把,“學妹,你怎麼在這兒?今天不是有你們的活動嗎?”
祁星漣仿佛看到救星,跟他商量,“秦如風學長,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話筒送去體育館,給安予老師。我現在要去幫她買點東西。”
秦如風接過話筒點了點頭,又挑眉評價了一句,“這個安予老師還真不客氣啊,這就使喚上了。”
祁星漣聽出他指責安予耍大牌的暗示,笑着解釋,“不是啦,其實安予老師就是我姐姐,你也見過的。”
秦如風握着話筒的手一抖,臉色也猛地一變,“什麼?是送你開學的姐姐?”
“對啊,這幾天路宣都有視頻和照片的,學長你沒看到嗎?”
秦如風一臉懊悔,“我們這學期課很多,我忙的暈頭轉向沒注意,那我先去了學妹!”他跑出幾步又回頭問,“安予老師還需要什麼,我一并買過去吧?”
祁星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秦如風也意識到自己态度殷勤的有點明顯了,便撓了撓頭找補道,“我跑的快嘛,順帶的事兒。”
祁星漣這才拒絕道,“不用啦,是私人用品,我去買就好。”
她這邊說完,秦如風就一溜煙兒跑了,速度簡直跟他的名字一樣。
祁星漣隻覺得這個學長好心的簡直有點熱情了,她不知道的是,一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将十分鐘的路程跑出五分鐘的秦如風臨到體育館門口時,又停了下來。
來來往往的人流如織,很多人手中還拿着幾本安予的出名作《夏拾》,期待着能找她簽個名。
秦如風站在體育館反着光的玻璃牆外,對着牆上映出的自己整理跑亂的衣服、被風吹得淩亂的頭發,最後又緩了幾口氣,才攔住了兩個女生。
“同學,我能不能買一本你們多出來的《夏拾》?”
沒等那兩個女孩子回答,他又接着說,“我可以出雙倍的價錢!不,三倍四倍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