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從這裡開始變得緊湊,祁星漣的注意力被吸引,開始認真地看了起來。時琰卻因為女主的話微微擰起眉頭,幅度很小地側首看着祁星漣。
她的表情随着劇情的發展有細微的變化,主角感情發展向好時,她會笑起來,唇角翹成一個甜蜜的弧度。被劇情氣到時揪着小眉頭,看上去生動又鮮活。
時琰忽然意識到,他極少見到她生氣的表情。
祁星漣開心時笑的眉眼彎彎,沒有情緒時也顯得乖巧靈動,低落壓抑時像是蔫哒哒的小動物,待在自己的角落裡,不會打擾到别人。
她的情緒對别人來說,從來都是無害的,像“生氣”這種會給人帶來攻擊性的情緒,他似乎從來沒再她身上見過。
時琰一直覺得自己很了解她,也自以為将她照顧的很好,但這一刻,他忽然發現自己的不稱職。
他竟一直都沒有發現,她在這種缺乏穩定與安全感的環境中成長,該有多麼小心翼翼。
他凝着眉,本就偏深的眼窩讓他的眼睛看上去更加深邃,時琰心口後知後覺地湧上密密麻麻細微的疼,這一刻如有别人看到,大抵會産生他對她用情至深的感覺。
即便這‘情’很複雜,男女情愛恐怕無法一言以蔽之。
祁星漣看得認真,時不時會抓一小把爆米花吃,時琰的果汁原本放在兩人中間,見狀他便打算把果汁放到另一側,他的手放上去時正巧祁星漣抓了一把爆米花,她眼睛還盯着屏幕,手上摸到溫熱的觸感,她甚至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熱而幹燥的,薄薄的皮肉覆蓋着堅硬的骨骼,修長又分明的,一隻手。
她的手猛地移開,心裡也砰砰直跳,睜大了眼睛盯着屏幕。過了一會兒,她才将視線移向他,見他好像沒什麼反應,這才放下心來。
畢竟以前也不是沒牽過手,說到底,是她心裡有鬼,才會這麼一驚一乍的。
時琰抿了抿唇,回憶起那點溫涼柔軟的觸覺,像一隻小動物的爪子,受驚一樣飛也似的逃開了。他又沒能将這種感覺深刻地記住。
他是個記憶力很好的人,卻總是記不住與她有關的記憶,就像轉瞬即逝的流星,太美太絢爛,讓人難以捕捉。
他兩隻手臂交疊,擺出一個抱臂坐着的姿态,一隻手正好落在爆米花桶附近。可惜,後面祁星漣再也沒敢抓爆米花吃。
這個電影其實有點老套,很典型的“青春疼痛文學”,可能是虐心的故事更有記憶點,最後男女主角确實沒能在一起。
影片接近尾聲時,男主送了女主一副他們一起設計的耳墜,可那耳墜幾經輾轉,最後到女主手中時,卻被她誤以為是送給女二的。因為聯系不到女二,她幾乎懷揣着一種自虐般的恨意,将那副耳墜留在了身邊。
好在影片最後一幕,兩人又再次相遇了。祁星漣歎息着想,也許故事之外的他們能将誤會解開吧。
這個片子比較清新文藝,整個故事中都沒有太親密的情節,而且明顯的結尾還是個be,一些小情侶發出不滿的聲音,極少數淚點超低的女孩子在悄悄抹眼淚。
影廳内燈光亮起來,時琰微微俯身看了祁星漣一眼,祁星漣留意到他的視線,擡起臉笑道,“我沒有哭!”
時琰了然地點點頭,“看來是我多慮了。”
祁星漣知道他這是在說她平時容易掉眼淚,小小地為自己解釋了一句,“我一般隻在自己的事情上愛哭,這是别人的故事。”
時琰認同地點頭,重複着她的話,“嗯。這是别人的故事。”
這個電影院在一個人流量挺大的商場裡,四人從電影院出來往外走,路上遇到一個賣耳飾的小攤,就擺在商場的走廊邊上。
兩個女孩子對這些漂亮的飾品很感興趣,姚婉拉着祁星漣過去看,攤主是兩個年輕的女孩子,熱情地跟她們介紹款式,說這些耳飾都是她們設計的款式而且親自做的,保證每一副都獨一無二。
祁星漣挑了一對蝶形的耳墜,金屬蝶翼上閃着幽藍的光。那個攤主說,這蝶翼上的藍色是來自大藍閃蝶,用它翅膀上的磷粉做的,在光下會折射出深深淺淺的藍紫色。
祁星漣看的愛不釋手,可惜她注意到這裡的款式都是耳針,沒有耳夾款,而她和姚婉都沒有耳洞。
另一個攤主小姐姐從攤位的桌子下面取出一把銀色的耳釘槍還有消毒用品,笑着說,“沒關系,我們這裡可以打耳洞,免費!”
祁星漣很心動,剛想問問姚婉要不要一起打,就被姚婉扯了扯裙子,聽見她小聲說,“我有點怕痛哎,那個槍看的我有點發怵。”
她正糾結着自己要不要打,就聽見身後時琰說,“你想打耳洞嗎?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