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完全超出了郁舟的預計,更大大超出了他的掌控。
郁舟雖然想象不出來沈熠究竟要做什麼,但沈熠的語氣讓他微感不妙,第六感裡的危險雷達狂響。
完蛋了……沈熠已經被他氣瘋了。
郁舟頭皮發麻:“不……不是,你後面還有重要的事情吧?你冷靜點……”
沈熠輕笑:“沒關系。是還有一場演出,我可以推掉。”
“怎、怎麼就推掉了呢。”郁舟急了,“這不就是毀約、放鴿子嗎,不能為了小事耽誤你的大事……”
沈熠冷笑,伸手捏住郁舟的臉頰肉,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齒關清晰:“怎麼會是小事呢。這好像才是關乎alpha尊嚴的大事吧?”
沈熠垂眼看着郁舟因為腮幫被掐得發酸而合不上的、濕潤微張的唇瓣,臉色淡淡。
“天天往身上噴香水,連嘴裡都是香的。你在模仿omega嗎?”
郁舟被震撼到瞳孔顫動。什麼亂七八糟的,沈熠在自顧自說些什麼……他想象力也太過豐富了吧。
“沒有……”郁舟困難模糊地發出聲音,卻換來沈熠的進一步揉捏,臉上甚至都浮現出了紅痕指印。
沈熠語氣平淡:“現在知道怕了。”
“晚了。”
郁舟長了張好像不管喂什麼都會吃下去的臉,勾得沈熠……雖然狀似冷靜淡然,實則眼睛一直黏在他的臉上就沒有移開過。
沈熠不自覺屏住呼吸,慢慢地、慢慢地湊近郁舟的臉。
alpha冷俊右臉上的銀色圖騰占據了郁舟的大半視野,幾乎令郁舟頭昏目眩,而那張屬于的alpha的臉還在不斷逼近,放大……
“砰!”
休息室的門忽然被大力打開,樂隊朋友大大咧咧地拎着一提果汁,邊進來邊嘟囔:“我買果汁回……”
一個“來”字卡在了他的喉嚨裡。
樂隊朋友半隻踏入的腳停在半空,随即猛退回兩步,他忍不住輕操一聲:“沈熠,你易感期了??”
休息室内一股特别濃的、檸檬草味的alpha信息素,快把他人熏暈了。
沈熠看也不看他一眼:“出去。”
樂隊朋友被同類的信息素沖得牙酸,龇牙咧嘴道:“行。那個小客人,你也跟我一起出來吧……”
沈熠:“他不用出去。他是beta,聞不到。”
樂隊朋友呆呆地“啊?”了一聲。
可是你易感期,别人跟你待在一塊這也不太好吧……
郁舟被沈熠掐着,仰着一張紅痕淩亂的小臉,求助的、哀哀的目光投向樂隊朋友。
樂隊朋友被這一眼看呆了。
特别漂亮的臉蛋,被掐紅了,更有種不可名狀的豔純。
跟沈熠距離相近得,幾乎被沈熠擋住半張臉,就好像兩個人要親上去一樣。如果不是沈熠親口說是beta,他真的會以為這人是omega。
可是,沈熠不是有厭b症嗎……怎麼十幾年不來易感期,現在對着一個beta來了。
樂隊朋友思緒紛亂,頭腦混沌間,眼睛始終直直地盯着室内二人即将挨上的嘴。
呆傻了好幾秒才蓦然驚醒,雖然沒有什麼正當理由,但他就是覺得放這位小客人跟沈熠共處一室不合适,想要把小客人救出來。
然而樂隊朋友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沈熠便按了控制按鈕,休息室的門在他面前緩緩合上。
郁舟頭腦發昏,視線發花,目光顫顫巍巍地下移,隻見那枚碧綠蝴蝶唇釘離自己的唇無限近,閃光粼粼。
“連我朋友都被你蠱昏頭了。”
“但是他家裡要給他訂婚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破壞别人的好事。”
沈熠輕言輕語,呼出的熱氣不斷撲打在郁舟的唇上。
郁舟皺眉,小罵出聲:“癔症狂……”
他的氣息也噴灑在沈熠的唇畔,令那隻光亮的銀質蝴蝶都蒙上了一層黯淡水霧。
“狡辯。”沈熠反駁他,“他剛剛都看你看呆了,看了特别久。”
“如果不是你勾得,他怎麼會。我又怎麼會……”
沈熠喃喃絮語,說着,便又向郁舟的臉更靠近了一點。
·
“滴嘟嘟。”
一聲突兀的手機提示音在寂靜到窒息的室内響起。
沈熠瞳孔微微一縮,如腦中生鏽的發條突然被狠擰了一下,瞬間眼神清醒,立即松開了郁舟。
他迅速打開某個手機軟件,卻失望地發現隻是軟件官方的通知消息,并不是他期待的那個人發來的。
他閉上眼,皺着眉,平複紛亂的心緒。
“出去。”
郁舟還有點懵懂茫然,但已經堅信alpha是一種奇怪的生物了。
他發誓,絕對、絕對不會再在任何易感期的alpha身邊停留哪怕一秒!
郁舟離開後,沈熠立即打電話給朋友,托對方為他買一支抑制劑來。
他剛說完,電話就被對面挂斷。
随即,休息室的門緩緩開啟,樂隊朋友逆着光,提着一個塑料袋站在門口。
他走進來,将塑料袋扔在矮幾上,敞開的袋口咕噜咕噜滾出好幾支抑制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