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此!”
酒盞晃兩下後穩穩立住,隻在桌上灑了幾滴。
“我怎麼這麼不信呢!”離白向塵最近的一個男子喊道,他摟住白向塵半邊身子,灌口酒:“你說你遇到一個長得青面獠牙的妖怪,那妖怪居然還看上你了!”
“什麼叫居然看上他啦!”另外幾人“哈哈”大笑兩聲,其中一個指着他道:“你難道不曉得我們白四少爺的魅力嗎?男女通吃!又何怕是它個醜妖怪。”
幾人聽完這話後又捂着肚子笑成一團,隻有白向塵心咯噔一跳,心想那人說什麼不好,非得說個男女通吃。
“滾。”他仰頭喝口酒,自己失蹤兩回兒的事情可算是在芩羅傳開了,說他被仇人綁去打了的有,說他其實是去外頭幽會的也有,就是沒人覺得他是被妖怪綁了,被妖怪綁了的話,肯定是會被吃掉殺掉,哪兒能三番五次地好好生生回來。
狐朋狗友些抓着他問,白向塵也隻好敷衍了事,說:“真被妖怪綁了,妖怪長得青面獠牙,但好在心地善良……”
他現在是沒什麼開這個玩笑的心情了,說他把妖怪打得鼻青臉腫,把妖怪溜得團團轉,怕是傳到那幾個耳朵裡後,他又得被綁了去。
“你仔細說說啊,那是什麼妖怪?男的女的?”那群人還是不死心地問,白向塵倒在椅子上,揉揉有些發脹的眉頭,酒氣上來,頭也有些許發昏,閉着眼道:“男的,豬妖。”
“呵!”有人驚呼一聲,“那怕是得有幾百斤,白四公子怎麼不給綁回來煮了!”
綁回來,煮了,白向塵心裡默默給這人比了個大拇指,贊賞他的勇氣可嘉。
“肉太老,太肥。”
白向塵眼前又掠過謝卻棠的身影,明明跟他認識不超過幾日。且還是通過綁架這種極不禮貌的方式,但每每想起這個人,心裡頭就總是癢癢的。
“白四你狀态不對啊。”有人看出他的頹廢,眼珠子一轉,立馬道:“都說讓你跟着我們去體會體會那樓裡的快樂,您老總是不去,今兒晚去試試?”他胳膊肘戳戳白向塵。
“樓裡?什麼樓。”白向塵一時沒聽出來。
那人一拍大腿,意有所指道:“白四你裝什麼呢。”
“哦。”他眉毛一挑,淡然道:“走啊。”
衆人之前提了這兒事不知道多少次,他白四少爺可從來沒答應過,沒想到怎麼今天這麼爽快。
“是不是見了那醜妖怪,需要美娘子洗洗眼睛。”有人在後頭嘀咕着,結果還是被白向塵給聽見了,他轉過身子,思考半晌,問道:“有男的嗎?”
芩羅明兒一早又得傳出條新樂子,白家四小少爺——是個斷袖。
“原來不是不來,是害怕這種事情被人知道!”衆人恍然大悟,還以為這白四真是個什麼正人君子,絲毫不近女色,原來啊,是個近男色的!
…………
“你放心。”那人拍拍他的肩,半捂着嘴小聲道:“你都喜歡哪兒種的?我讓他們先給你挑幾個。”他聲音不免帶上點兒亢奮,畢竟跟大夥兒來了幾年的地方,終于給他盼來了個新奇事兒。
白向塵眼睛盯着地上,思考道:“膚色白,眼睛挺大,嘴唇紅,不薄也不厚,身材麼,比我矮半個頭,偏瘦些,睫毛長,左邊耳垂有顆痣……”他自顧自說着,絲毫沒注意到周圍人的表情。
“便是要那玉面朱唇,陰柔之相的了。”老鸨立馬碰碰旁邊人,“去找雀兒和棠兒。”
白向塵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就被其他人推着就進了那廂房裡,“白四少爺,裡頭等着人呢~包你滿意!”老鸨塗滿胭脂的臉上露出十分讨好的笑容,把廂房門給他拉開了小半邊。
其他人也竟是沒顧得上去玩自己的,都偷偷躲在周圍觀察,等白向塵進了那屋,他們立馬悄聲貼在門上聽牆角。
那屋内不知熏了什麼香,白向塵進來沒一會兒就覺得頭更暈乎了些,香燭被點上幾隻,光線昏昏暗暗,隻隐約看得見那紗帳中的人影。
一雙戴着銀鍊子的手發出“叮當”的響聲,從後搭上白向塵的肩膀,那人說話聲黏膩,踮起腳道:“公子,叫我棠兒便好。”
白向塵立馬轉過身和那叫棠兒的拉開距離,誰料那紗帳後的人也慢慢走了出來,穿着打扮竟是比棠兒還要暴露許多,夾着嗓子:“公子,我是雀兒。”
說完便扭着上前想要去勾白向塵的脖子,哪兒知他們面前這公子呼吸都快停滞了,白向塵推開快貼上他的人,忍着萬般不适,大步邁到門邊,擡手推門,徑直走掉了。
門口聽牆角的人還沒來得及撤離,就被砸了個措手不及。
“白……白四,這麼快?”站在最前頭的人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支吾半天才吐出句。
白向塵似酒醒了大半,掏出把銀子塞進老鸨的手中,摸摸手上的雞皮疙瘩,在一行人疑惑的目光中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