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中原中也這麼護短啊?“太宰治故作驚訝,“該不會是……”
“喜歡他吧。”
“……想打架嗎?混蛋!”
酒吧裡再次響起熟悉的争吵聲,酒保早已習以為常地搖了搖頭。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一隻三花貓悄無聲息地躍上窗台,金色的眼眸若有所思地注視着這一切。
……
藤丸立香盯着任務簡報,眉頭不自覺地皺得更緊了。文件上燙金的“意大利”字樣在燈光下閃閃發亮,旁邊還标注着“彭格列家族”幾個小字。
“是的,你需要和我一起去。"中原中也整理着皮質手套,語氣平靜得仿佛隻是在讨論明天的天氣,“三天後出發。”
藤丸立香擡起頭,蔚藍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惑的情緒:“中也,你知道為什麼突然會有這樣的安排嗎?”
中原中也的動作頓了一下。事實上,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森鷗外昨天早突然把他叫去辦公室,下達這個跨國任務時,那雙紫紅色的眼睛裡閃爍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首領自有考量。”最終他隻能這樣回答,“據說彭格列那邊主動提出的合作請求。”
“還有小道消息說,他們的繼承人是日本人。所以來找我們合作,也是理所應當的。”
在這段時間的發展裡,他們組織也是在不停的壯大,可以說全境裡最大的一個組織了。
藤丸立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文件邊緣。
窗外的橫濱港傳來悠長的汽笛聲,幾隻海鷗掠過港口上空。
“說起來,”中原中也突然話鋒一轉,“你護照辦好了嗎?”
“啊……”藤丸立香的表情突然凝固了,“這個……”
中原中也挑眉:“别告訴我你連身份證明都沒有。”
“織田先生說會幫我解決的……”藤丸立香的聲音越來越小。
中原中也扶額歎氣:“算了,我讓後勤部去處理。”
他掏出手機快速發了條消息,“不過你這家夥,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藤丸立香眨了眨眼,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可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少來。”中原中也嗤笑一聲,卻也沒再追問。他轉身走向門口,“記得收拾行李,三天後機場見。”
門關上的瞬間,藤丸立香的笑容漸漸褪去。
他走到窗前,望着遠處波光粼粼的海面,輕聲自語:“我可沒有開玩笑,中也……”
與此同時,港口黑手黨總部頂樓。
森鷗外站在落地窗前,他修長的手指間把玩着一枚國際象棋的黑皇後,棋子在他指間翻飛,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澤。
他的背後,站着一個老年人——莫裡亞蒂。
“真是令人愉悅的風景啊,果然站的越高,看的風景就越美。”
一個優雅而蒼老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陰影中,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緩步走出。舉手投足間透着老派紳士特有的從容與優雅。
“莫裡亞蒂顧問,”森鷗外沒有回頭,紫紅色的眼眸依然注視着窗外的城市,“您來得比預計的要早。”
被稱為“顧問”的老人輕笑一聲,手杖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畢竟事關我可愛的孩子,自然要上心些。”
他在辦公桌前停下,目光掃過桌上攤開的文件,“看來您已經安排好了?”
森鷗外終于轉過身,黑皇後棋子在他掌心輕輕一握:“隻是順水推舟罷了。彭格列突然提出的會面請求,恰好給了我們一個絕佳的機會。”
“要喝些酒嗎?顧問……”
森鷗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雖是詢問,卻已經邁步走向酒櫃。他修長的手指從陳列整齊的酒架間抽出一瓶紅酒,瓶身的标簽在燈光下泛着暗紅的光澤。
一瓶很是名貴的紅酒,在拍賣場上年份久遠,甚至能拍上十幾萬美金,酒液沉澱着歲月的醇厚。
他熟練地開啟瓶塞,深紅的液體緩緩傾入水晶高腳杯中,在月光下折射出如血般的光影。
莫裡亞蒂靜靜地注視着他的動作,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個老人,就像那個突然出現在橫濱的少年一樣,來曆成謎。
無論港口黑手黨的情報網如何深入調查,他的背景始終是一片空白,仿佛從未在這個世界上留下過任何痕迹。
然而,正是這種刻意的“空白”,反而讓森鷗外更加警惕。
莫裡亞蒂的身上萦繞着一種危險的氣息,不是那種鋒芒畢露的殺意,而是一種更為深邃、更為緻命的威脅。
就像一隻優雅的蜘蛛,靜靜地蟄伏在網中央,等待獵物自投羅網。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微笑,都可能是精心編織的陷阱。
森鷗外很清楚,這樣的人,無論表現得多麼友善,都絕對不能輕信。
他必須時刻保持戒備。
否則,稍有不慎,自己就可能成為莫裡亞蒂蛛網上的獵物,淪為他的棋子之一。
水晶杯中的紅酒輕輕搖曳,森鷗外将其中一杯遞給莫裡亞蒂,紫紅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深沉。
“敬合作。”他微笑說道,語氣裡聽不出任何破綻。
莫裡亞蒂接過酒杯,蒼老的手指與玻璃杯相觸,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敬合作。”他回應道,聲音溫和,卻讓人不寒而栗。
兩人的酒杯在半空中輕輕相碰,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辦公室裡回蕩,宛如一場無聲博弈的開場信号。
莫裡亞蒂知道,這隻是森鷗外徒勞的掙紮,最後的赢家一定會是自己,一定會是……
藤丸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