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可以同你一起睡嗎?”甯簡先斬後奏地抱着被子上了柳予安的床。
柳予安乏極了,迷迷糊糊地看到是甯簡,便毫無防備地“嗯”了一聲。閉着眼身子就要像從前一樣,往床邊挪。
“大哥睡裡面罷。”而後便不由分說地躺到了床邊。
柳予安依舊閉着眼乖巧地往床内挪動,又聽到甯簡的聲音,“不用再挪了,裝得下我。”
不大不小的床滿登登地盛下兩人,宣軟的被子是陽光的味道,柳予安再也經不住乏困的誘惑,沉沉地睡了過去。
柳予安的呼吸聲逐漸緩慢悠長了。
甯簡側躺着,看着柳予安的黑色眸子中微微跳動着光,像是窗外星子。
甯簡身子往床尾挪了挪,胳膊隔着被子環上了柳予安的腰,頭一低便窩到了其頸窩處,弱弱地以微不可查的聲音,“大哥,我好想你。”
次日柳予安被尿憋起來時,天光已經大亮。着急忙慌地如了廁,惺忪的睡眼還沒睜開,頭發淩亂得一言難盡。
而賢惠的甯簡已經是掃了院子,做了早飯,正在院中赤膊打拳,汗氣似有些蒸騰地隐約籠罩在周身。
這似乎和柳予安想象的不太一樣。
穿着衣服的甯簡身形端正衣冠整潔,大有一種君子如玉的矜貴之感,可雖是寬肩窄腰,看上去總有種讀書人的手無縛雞之力以及少年人特有的單薄感。
可脫了衣的甯簡,卻有一種讓人意想不到的反差感。并非是想象中的羸弱瘦削,反而是充滿力量的緊實線條。
流暢自然的肌肉線條在晨光中動靜相宜地緊繃舒張着。出人意料的反差感讓現在門口的柳予安站想得晃了神。
瞧我家小簡,長相出衆不說,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能文也就算了,拳頭還打的這麼……嗯……虎虎生威。
出于對甯簡的優秀的震撼,柳予安心中老父親般的欣慰更重了。
這優秀程度大概算的上是頂級的“别人家的孩子”吧,柳予安心裡想着。
想得投入了,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詞,自己沒忍住樂了。
“大哥,樂什麼呢?”大冷的早上,甯簡額間冒着汗大步走近莫名傻樂的柳予安,狗子搖尾般地随着柳予安的笑而笑着。
門口邊的柳予安隻着裡衣,衣帶還垮垮地松着,不偏不倚地側漏着小半片胸脯。
甯簡秉承着非禮勿視的君子原則,手快過腦子先行一步,特善解人意地扯開了柳予安的衣帶,而後以迅雷不及之勢,迅速為柳予安闆闆正正地整理好衣襟,系好了衣帶。
柳予安還沒來得及回神,便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氣撲了一臉,剛要後退又被扯開了衣帶。
他還來不及推拒又被迅速系好,一氣呵成的讓人猝不及防的動作,真真打了柳予安一個措不及手。
這下不晃眼了,甯簡裝模作樣地滿意地笑着,仿佛這親密的動作就是這麼理所應當。
柳予安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些太過親密,但看到甯簡嗯……清澈的憨笑,又覺得算是自己養大的孩子,親密一些倒也能理解。
倒不是柳予安倚老賣老,他這實際年齡,就像畢鳳曾經說過的,要是加把勁都能生出個甯簡了。
輕微的不适感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自己撫慰了。
“門口冷,穿件衣服我們吃早飯了。”甯簡的聲音出乎意料的有些發顫,大手抓住柳予安的手腕往屋裡帶。
“大哥,你的手好涼啊。”甯簡想原本想向從前一樣拉柳予安的手,大概也意識到了這麼大的人拉着手怪奇怪的,便退而求其次拉了柳予安手腕。
“大哥,你有點虛。”兩人進了裡屋,甯簡松開柳予安手腕,一本正經地說。“等我給你補補。”
柳予安不可思議地眼睛慢慢瞪大,向來清冷出塵的氣質,在甯簡眼裡竟然看出了些呆萌的可愛勁兒。
不敢看下去了,甯簡覺得自己看得渾身燥熱得更厲害了。自覺大事不妙地溜之大吉了。“咳,那個我,我出汗了,我去沖個澡了。”
柳予安看着快步走出的甯簡,後知後覺地回味過來,這小狗崽子,說我虛呢。
這簡直是對男人最大的侮辱了!
正正經經穿着好衣服的柳予安走到院子,瞧見冷水沖澡的甯簡,不禁咋舌。
那要是這麼來比的話,那我可能是有些虛吧。年輕真好啊。柳予安暗自歎氣。
二人早飯後便買了些肉食點心,雇了牛車往大柿子樹村趕。
采買加趕路,待到大柿子樹村時,已近正午。
甯簡提着采買的肉食點心前腳進院中,後腳柳予安還沒進了大門,且聽見清透柔和的女聲,“二哥你終于回來了,再晚些都能直接吃晚飯了。”
女聲未等人回應,緊随其後繼續道:“快幫我把廚房的棗子糕端出來,吃飯吃飯。”
“啊---!”女聲突然訝異地叫起來。
剛邁進院門的柳予安被這尖叫鎮在原地,緊接着眼前一道晃影撲棱棱撲了過來。
柳予安順手扶了一把,怕這動若脫兔的人影撲空。
“大哥!”女子大是忘了什麼男女有别,柳予安也不能任人撲空,待女子報了個滿懷後擡頭看向略顯驚訝的柳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