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予安握着自己亵褲走出屋門時,甯簡正在悶頭蹲在水盆前搓着自己的亵褲。
見柳予安出門,甯簡起身小跑兩步向前來,奪走柳予安手中的衣物,回去繼續蹲下搓洗。
甯簡一臉大無畏的‘我做錯我負責’的嚴肅表情,隻是不敢直視柳予安的行為出賣了自己的緊張。
若是酒醉後的膽大到可以包天,那清醒時的甯簡可謂是膽小如鼠。
悶頭搓洗衣物的甯簡在這晨光熹微的陣陣涼風中逐漸清醒,内心不由得升起一陣後怕。
怎的,就會有那種念頭。他不由得自顧自搖搖頭暗自慶幸沒釀成不可挽回的過錯。
在一系列良久的沉默後,再次聽到聲音,已然是二人圍着飯桌喝粥了。
柳予安望着眼前面色蒼白,嘴唇幹起細皮的甯簡,正琢磨着如何開口。
此時的甯簡一臉低眉順眼的模樣,乖巧地端着粥碗,小口嘬着稀粥。
秉承着由骨子裡帶的以身作側言傳身教的良好家教,柳予安主動開了口。
“小簡,以後我不會再晚歸。若是有必須晚歸的緣由,我也一定提前告訴你。”柳予安雙手輕輕放在粥碗兩側。“昨夜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甯簡放下碗,沒敢擡頭看,也沒敢回應。看上去不知在思索着什麼。
柳予安又繼續說道:“另外,酒可以适量喝,喝多了太難受。”絲毫沒提那醉酒後有失體統的失态。
可真是,善解人意啊。甯簡心裡感歎地松了一口氣。
“嗯。”甯簡蚊子聲大小應了一聲,又端起粥碗嘬了一口。
“那個什麼,早上的事你也别太放心裡。”柳予安看着眼前低眉順眼的甯簡,突然福至心靈說道,“咳,男人嘛,都會這樣,這說明你很健康。”
甯簡沒想到柳予安會主動提這件事,面露訝異的擡起了頭。
誰料一本正經的柳予安耳朵正泛着紅,卻也不忘裝出一副過來人的姿态,還順手給甯簡往碗裡夾了口小菜。
甯簡一臉認真好學的回應道:“大哥也經常這樣嗎?”
“啊?”,柳予安夾菜的筷子抖了抖,沒夾起來,“啊。”
甯簡眼尖地看到了柳予安的小動作,知道那是他大哥在緊張,莫名覺得有些好笑,那些惱人的愁人的小情緒竟也一掃而空。
沒敢繼續再逗柳予安,剛發生的不美好需要時間消磨下。
甯簡簡單吃過後便去了學院,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柳予安一眼。
柳予安從中看出了‘今晚大哥你肯定是會在家等我的吧’的自我肯定,以及‘如果今晚大哥你又不在家等我我可怎麼辦啊’的幽怨。
柳予安輕輕笑了笑,擡起胳膊拍了拍甯簡肩膀,“去吧,我等你回家。”
甯簡走後大概半個時辰,柳予安慢悠悠地收拾了碗筷,正在甯簡搭好的遮陰棚下安排了兩隻躺椅。
剛躺下沒一會,百無聊賴地想着給甯簡把那張小床換換,以及是不是該提前收拾一下院落和房間,總不能等着甯簡休沐時爺爺他們搬過來現收拾。
還未等琢磨好該從哪開始下手,便聽到院外有人敲門。
柳予安對于敲門人可能是誰毫無頭緒,起身去開了門,而後便在看到人影後被撲了上來。
“大哥!”清脆且震耳欲聾的女聲,而後便是溫香軟玉入懷。
“小純?”柳予安被抱的有些不好意思,盡管甯純在柳予安眼裡就是個小孩,但這年代這個年齡卻是能嫁人的了。
“快,進來坐着說,怎麼突然來了,是出什麼事了嗎?”柳予安帶着甯純往屋裡走,略有些擔憂地問。
“哦哦哦,沒事沒事,大哥别擔心。”甯純随着柳予安進屋,善解人意地回道。
二人坐下,柳予安端了茶杯,倒了還溫熱的茶水。
見柳予安不明就裡地擔憂,甯純茶水也沒喝,先解釋道,“前屋的趙奶奶,就一直幫忙帶小念的那個。”
“記得。”柳予安也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地裡幹活摔了一跤,胳膊骨折了。”甯純喝了一口茶,吐了吐茶葉沫,“大哥,這是二哥虐待你嘛,這咋都是沫啊。”
想來是甯純随口調侃,不等柳予安回應,她接着說道:“原本爺爺那的藥材和材料都是有的,但是咱們這不是要搬家了嗎,所以用光了就一直沒補,怕搬起來麻煩。”
“所以隻能雇了牛車把趙奶奶送來縣裡醫館。我不放心,就跟着來了,現在已經送過去,我想着大哥你可能在家就過來敲了敲門。”甯純估計是渴了,一邊吐着茶葉沫子一邊喝光了茶水。
柳予安順手把甯純手邊的茶杯又倒了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