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個，小純。”柳予安站在門口，自覺不是太禮貌地打斷了閑談中的少女。

柳予安本想就這麼默不作聲地苟在書房到午時——如果不是實在是想要解手的話。

“大哥？你在家啊！”甯純帶着股作賊心虛的驚訝出了聲。

一旁小滿的動作凝固在了半空中。

“啊，抱歉打擾。”柳予安也向甯純身旁呆住的小滿點點頭示意表示禮貌，而後尴尬地走向茅廁方向——畢竟剛才還是二人交談的的主角。

空氣有些安靜。

當甯純回看呆愣住的小滿時，便聽到這麼一句，“小純，你看現在我想當你大嫂還來得及嗎？”

甯純挑挑眉，狡黠地眯了眯眼，道：“那估計是沒什麼機會。”而後一頓，接着說，“不然，你考慮下當我二嫂？”

“二嫂什麼的不用考慮，就大嫂吧。”小滿不知羞地回應着。

而後突然及其失望地洩了一口氣，“算了，我也敢開個玩笑，我爹肯定要給我指婚的。”

“你的這種神仙哥哥，我也就過過眼瘾了，不可亵玩啊。”小滿自我安慰地聳聳肩。“我都想不到天底下得是什麼樣的姑娘才能當得起你大嫂。”

甯純狡黠的表情突然沉默了下來，垂着眼眸雙眼卻并不聚焦地望着桌面上的瓶瓶罐罐，思緒洶湧地想起自己的大姐。

僅能在模糊的回憶中思念的那個明媚的女子，如今愈發記不清了。

如若說天底下什麼樣的姑娘和大哥在一起才不突兀，那一定是大姐甯繁的樣子。

尴尬的氣氛還在彌漫，甯純回了回神，想着岔開話題，對身邊自我治愈力良好的小滿道，“話說回來，你在什麼鋪子裡見到的男子，和我大哥比起來怎麼樣。”

小滿眉眼彎彎地也跟着笑起來，“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我見到的就是你大哥。”

兩少女相視而笑，默契地對了一個巴掌。

“我就說咱倆好不是沒道理的嘛，連看男人的眼光都一樣。”小滿又毫無忌諱地說起來。

“我決定了，以後我要多來找你。”——中午臨走時，小滿是這麼說的。

“我看你是觊觎我大哥的美色。”甯純無語道，“你這見色忘友的家夥。”

臨近午時，兩少女在互相鬥嘴中送出了門。

午時甯振帶着甯念回家，吃過午飯後，柳予安帶着甯念在院中撸小橘貓，聽着甯念童聲清脆地背着《三字經》。

屋内，甯振意味有些明顯地留下了甯純。二人坐在桌前，甯振臉上帶上些少有的嚴肅。

“小純，你覺得你大哥怎麼樣。”甯振輕聲問道，問出時，視線還往院中撸貓的柳予安身上望了望。

“大哥自然是極好的。”甯純笑着道，可看到自己爺爺臉上如此認真的神情時，也自然而然地認真了起來。

“無論是對二哥還是小念，都是極好的。對我也更是要什麼給什麼。”甯純認真道。

“那你是怎麼想的。”甯振依舊認真且輕聲地問道。

甯純向來聰慧，仿佛也從自己爺爺的話語中明白了什麼。

“爺爺，大哥是我們的好大哥，是我們的好姐夫。他的好，我們這些當弟弟妹妹的都放在心裡。”

“說句由衷的話，如若大哥有心儀之人或有成婚的打算，二哥和小念我不說，我是發自内心祝願的。”

‘雖然祝願，但是說句言不由衷的話，我可能是還會嫉妒的吧。’這句甯純沒說出口。

“小純，你對你大哥，有什麼想法嗎？”甯振有些老臉發紅地問，“說句為老不尊的話，咱們肥水不流外人田，咳咳。”最後一句甯振的聲音簡直弱到堪比蚊蠅。

此時的甯純卻是松弛地笑了起來，她眉眼明亮，“爺爺，你若說女子欣賞男子，那普天之下想必沒人會覺得大哥不好。”

“可是他是我大哥啊，我們甯家已經束縛他夠多夠久了，往後隻希望他能為自己活。”甯純目光柔和地望着院外懶洋洋撸貓的柳予安。

少女情窦初開，甯純又何嘗不喜歡，可眼前的柳予安怎麼看都隻是把自己當妹妹，甚至把自己當小孩。

那便做一個好妹妹吧，做天下所有妹妹應該做的事，不該有的心思一絲也生不得。往後隻願他安好，願他無憂，願他自由。

“瞧我這老頭子，竟連你個丫頭片子都不如，真是老臉都不知道往哪擱了。”甯振甚覺慚愧。

“小純啊，你是個好孩子。”甯振滿臉慚愧搖了搖頭。

甯純笑了笑，轉頭到屋門口柔聲喊道，“大哥，小念，回來歇晌啦。”

平淡且單一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無聊起來仿若掉入了一個循環，簡單地重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