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十五分,江城西郊别墅區。
陳宇辰站在磊叔家門前,手指懸在門鈴上方,猶豫了一秒才按下。盡管情況緊急,但這個時間打擾一位六十多歲的長輩,仍然讓他感到愧疚。
出乎意料,門幾乎立刻就開了。磊叔穿着整齊的襯衫西褲,手裡還端着一杯威士忌,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來。
“進來吧,小子。”磊叔的聲音沙啞而沉穩,“我猜你剛從帝豪酒店回來?”
陳宇辰跟着磊叔走進書房,驚訝地發現牆上顯示屏正實時播放着财經新聞,桌上攤開着赤城商場的股權結構圖和财務報告。
“您…一直在關注?”
“廢話。”磊叔哼了一聲,“你以為我15%的股份是白拿的?”他遞給陳宇辰一杯酒,“說吧,拿到什麼了?”
陳宇辰直接掏出手機,調出在帝豪酒店拍攝的照片。磊叔戴上老花鏡仔細查看,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猛地一拍桌子:“這群王八蛋!挪用保障房資金,這是要坐牢的!”
“磊叔,我需要您的幫助。”陳宇辰直視老人的眼睛,“明天劉建民就會拿着這些股東的簽字去董事會發難。我們必須連夜行動,至少說服部分股東改變主意。”
磊叔啜了一口酒,眼神銳利如鷹:“你知道老周為什麼背叛嗎?不隻是因為賭博欠債。劉建民手裡有他十五年前受賄的證據,足以讓他把牢底坐穿。”
陳宇辰心頭一震。父親的信中也提到周股東是南山地産安插的眼線,已經十五年有餘。一切都能對上了!
“那錢董事呢?”
“老錢?”磊叔冷笑,“他女婿是南山地産的項目經理,剛升職加薪。”
“老李呢?他明明已經簽了股份轉讓協議給我…”
“劉建民開價更高,而且…”磊叔猶豫了一下,“他們威脅要曝光老李兒子在美國的醜聞。那孩子是同性戀,老李這種老古董接受不了。”
陳宇辰陷入沉思。每個股東背後都有軟肋,要撬動他們,必須找到比劉建民更有力的籌碼。
“磊叔,如果我們能證明劉建民和南山地産的資金來源非法,這些股東還敢跟他們交易嗎?”
“難說。”磊叔搖搖頭,“有些人已經陷得太深…不過,”他突然眯起眼睛,“如果能有更直接的威脅…”
“什麼威脅?”
“證明這些股東參與其中。”磊叔的聲音低沉下來,“比如,他們明知資金非法仍協助洗錢,那就是共犯。”
陳宇辰眼前一亮:“這些文件上有股東的簽字嗎?”
“我看看。”磊叔重新審視照片,突然指着一處,“這裡!老周的簽名!雖然隻是草簽,但足以證明他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