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卡莉舔舔唇,垂下眼睛,将手從對方的手中掙紮出來,動了動手腕,自然說道:“快走吧,都已經五點了。”
手被空出來,他揣進上衣口袋中,喃喃道:“啊,對,我們該走了。”,不再去看安卡莉,埋着頭往門外走。
在這種氣氛之下她也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安靜地跟着江斯理往前走。
空蕩蕩的夜裡隻剩下兩人,寂靜到過分,尴尬的空氣浮漂在四周,江斯理側着頭東望西看,不經意間視線落在安卡莉的身上又瞬間移開。
他揣在口袋裡手用力握緊了好久,久到他察覺到濕潤才猛地松開。
江斯理轉移的視線又不受控制地移到旁邊的身影上。
細細的觀察着她。
柔順的長發就那樣随意的紮起,從發圈裡伸出來的碎發落在她的圍巾上,顯得她整個人更加溫柔了。
圍巾堆在她的下巴處,露出了紅潤的唇瓣,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他還能看見呼吸間帶出的白霧。
有種透過林間白霧看見她一樣。
安卡莉不怎麼動,所以身上的摩擦聲也幾乎沒有,所以這就導緻身邊人的摩擦聲很明顯,她偏頭去看。
在接觸到她目光的瞬間,對方裝模作樣地望向她,繼而低下頭踢了踢腳尖,“看我幹嘛?”
“沒什麼。”
這人奇奇怪怪的。
這時。
車庫的門打開了。
江斯理率先走了過去,不自覺揉了揉頭發,背對着安卡莉懊悔着自己剛才的表現。
等兩人上了車沒多久就接到林一維的光腦,他們已經到了這個小區的門口。
安卡莉看了看剛剛出車庫的車,回了一句:“我們馬上到。”
從一開始安卡莉就坐在後座,所以等林一維和林景幸上車的時候,自然而然兩個女生坐在後座,而林一維坐在副駕駛。
隻有路燈昏黃的光源照射着道路,車裡放着抒情的音樂,大家吵吵鬧鬧說着話,就好像青春本該是這樣一樣。
簌簌的雪,帶着涼意的風,三五好友,淩晨上山。
是安卡莉想象過,但從來沒有實踐過的故事。
“吃餅幹嗎?”
安卡莉從口袋裡拿出幾袋黃色包裝的餅幹,平攤在手心遞了出去。
林景幸輕輕拿起了一包,端詳了一會兒,“好吃嗎?”
安卡莉剛把剩下的幾包遞出去才轉頭回她的問題,“我覺得還可以,是鹹口的,看你喜不喜歡。”
随着一陣撕開包裝袋的聲音,就聽到前方的低喃聲。
但對方聲音太小了,她隻聽見最後的兩個字,是‘一樣’。
“什麼一樣?”
和他吃的餅幹一樣?
“和我想象中的一樣。”,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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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聽着林一維那跑到不能再跑的調子,林景幸和安卡莉吐槽道:“你看我哥,聲音大就算了,唱得還難聽,和他人一樣。”
當然最後一句話是小聲說的,但這也被林一維聽見了。
“小景,說歌就說歌,怎麼還帶人身攻擊的。”
林一維歪着頭往後看,嘴角含着笑,露出八顆牙齒。
安卡莉暗暗點頭,很标準的八齒笑。
“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林景幸往前坐了坐和她哥開始對峙。
一時之間安卡莉已經失去了說話的餘地,隻好看着兩人像是冤家一樣的鬥嘴。
說實話,感覺挺奇妙的,畢竟安卡莉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場景,讓人莫名有種安全感。
同樣插不上話的還有江斯理,一擡頭,他就在鏡子裡與眼裡充滿笑意的安卡莉對視上。
時間瞬間停滞了一秒。
為了避免兩者不是那麼尴尬,安卡莉隻宕機了一會兒便接上,同對方笑了笑。
江斯理挂在臉上的笑容也罕見的呆滞了一瞬,然後散漫的向後靠去,眉眼間萦繞着一絲愁意。
耳邊的吵鬧聲逐漸消失,安卡莉看了看旁邊已經睡過去的林景幸,把脫下來的衣服蓋在了她的身上。
望着前方越來越大的飛雪,林一維擔憂地開口:“這雪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安卡莉這才将目光移到窗戶上,用袖子擦了擦上面覆蓋的霧氣,帶着水汽的場景出現在她的面前。
路邊的樹上都覆蓋着一層厚重的雪,空中是大片大片的雪花,因為車速不是很快,所以她看得很清楚。
這些飛雪看上去像無數隻白蝶一樣,在空中狂舞,甚至還有越來越密的趨勢。
安卡莉看了看前方忍不住道:“要不然,我們先停在這裡?”
他們現在隻是剛上山,很容易找到落腳處,但一旦繼續上山不止雪會更大,有可能車也會被迫停在半路,那樣危險系數會激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