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她稍微平複一點的心跳又開始快速跳動起來,安卡莉張張嘴打算說什麼。
就聽見江祈垂了垂漠然的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她回七區的第二天。”,在這之前你們并沒有什麼接觸。
後面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安卡莉:“……”
為什麼她有種被老公抓到出軌的感覺,是她的錯覺吧,是吧。
這時,江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喜歡江斯理。”
安卡莉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江斯理的狀況才問這個問題的,她舔了舔嘴唇:“他,怎麼樣了?”
關心且急切,在江祈看來。
突然之間,他感覺他手腕處的傷口又開始發出難耐的癢意,綿延不絕的癢。
“還在治療室。”
安卡莉還打算問什麼,剛喚了一聲江斯理的名字就被對方打斷,“先去檢查。”
既然對方都已經這麼說了,她也隻好止住話頭,推開自己面前那間檢查室。
江祈站在原地停駐了很久。
他想,種子找到了别的栖息地,那留在身體裡的種子應該盡早清理,而不是等待它生根發芽之後再清理,要不然會留下難以除掉的痕迹。
等江祈接受完徹底清理之後,從綜合大廈裡面走了出來,剛一出來,黑色的稽察服上便落上了白色顆粒。
霍内德現在下的雪格外的大,肉眼可見的地方都覆蓋了雪白色。
他打開車的後座,關上門。
然後許久沒有動作。
手指僵硬的蜷了蜷,今天似乎有點冷。
耳邊傳來鈴聲,手環上的光亮了亮,他接起。
“斯理已經被我帶回家了。”
“但,現在的情況不太好。”
好友的聲音消失在耳邊,他隻記得自己說了一聲‘好’。
他現在,需要回去看看江斯理現在的情況。
江祈進了家,将身上帶着銀白色鍊條的制服外套脫下,剩下裡面的白色襯衫,黑色的皮質綁帶從他的左肩橫過胸部與腰上的同材質稽察腰帶相連。
襯衫因為綁帶而起了些褶皺。
看着三樓,江祈踏上了樓梯,來到江斯理的門前,通過透明的房門,看着躺在床上貼着各種儀器的人。
這是他經曆異化期之後為江斯理準備的房間。
在醫療部進行清理消殺之後,江斯理就被他拜托好友帶回了家。
主要是因為在異化者異化期間需要在熟悉的環境中進行治療,這可以減少對方的痛苦。
程妄站在一旁說道:“斯理的狀況不太穩定。”
江祈揉了揉發緊的太陽穴,看着從角落裡伸出來的藤蔓,幾乎占滿了床的四周,“他的狀況還沒有穩定下來?”
程妄搖頭,“還沒有。”
說完話之後,他看了看時間,“剛才聯系你時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所以……”,他說了一句飽含深意的話。
江祈看着面前的江斯理,“猜到了。”
程妄不知道對方怎麼猜到的,邊走到走廊盡頭邊詢問道:“這怎麼說?”
江祈跟在他的身後,很自然地打開了他們面前的窗戶。
“他異化期發作的時候和……一個女性待在一起。”
突然提到安卡莉,江祈的腦中浮現出她的身影。
低紮着的頭發,額頭的劉海因為白熾燈在臉上打下了陰影,隻能看見紅潤的唇色,她側頭看向他,腰間堆積着衣物,露出一片白皙的膚色。
擡頭和他說話時,眼睛清澈透亮,聲音柔和。
“他同意被安撫了?”
聽到程妄的聲音,江祈回神。
他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面,點了點頭。
程妄靠着牆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笑出了聲,“那這樣也是他活該。”
“沒有意志力的家夥該多受點罪。”
“咔嚓。”
猩紅色的亮光從他手指中間發出,青白色的煙霧在嘴邊蔓延開來,随後漫不經心地道:“那怎麼不将人帶回來?”
安撫期需要安撫者的陪伴才能讓異化者的狀況穩定下來,在這之後才能為其注射阻斷劑,讓類肢盡快消失。
“你怎麼這麼一副表情?”
“如果對方不同意的話就送他去異化生物部。”
他看着好友沒有情緒起伏的臉,問道。
也許是因為從小長到大的原因,他能輕易感受到江祈不太明顯的感情變化。
比如現在,他能感受到對方有顧慮。
突然。
程妄好像知道他在顧慮什麼了。
“你擔心江斯理會出現安撫後遺症?”
他猜測道。
江祈沒有說話,光打在他的臉上,模糊了他的神情,好友說的原因并不是他所擔心的,但按照常理,他的确不該有顧慮,畢竟決定這件事的不是他。
一陣急促的響聲從江斯理的房間裡發出來。
“異化程度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