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卡莉也因此将視線落在上面。
白金色的徽章,四周是像光芒一樣的線條,朝着不同方向發散,長短不一,中間是霍内德政府的标識和稽察長的紫色花卉圖案。
霍内德很喜歡将職業拟花化,六級及以上的職業都有不同的花卉标識。
稽察長是紫色的鸢尾。
其實,安卡莉從始至終都覺得江祈和稽察長這個職位很适配。
寬厚的肩膀,挺拔的身姿,好像每一處都符合她對稽察長的刻闆印象,就連性格也是。
沉穩,強大,有力量感。
“你要去稽察部報道?”
清冽的聲線回響在她的耳畔。
“嗯?”
安卡莉的視線從他的胸口移動到他的臉上。
随即點頭。
“是的,江祈哥。”
為了避免對方展開這個話題,她想到剛剛出去的醫生,轉移話題道:“江祈哥,江斯理的情況怎麼樣?”
“還好。”
到這裡,安卡莉也找不到其他話題和對方說,便笑了笑道:“那就好,那,江祈哥,我先走了。”
說完她便測過身,打算讓對方先進,自己再出去。
“我送你。”
“什麼?”
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邁開步子轉身朝她的前面走去了。
安卡莉有點懵,明明之前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就止步于認識但不熟悉的地步,現在怎麼感覺這兩天接觸得有點過于密集了?
這也是她的錯覺嗎?
眼見人已經快走到黑色鐵門附近,她連忙跟上,開口道:“沒事的江祈哥,我也可以開自己的車去。”
雖然比不上他的,但作為代步工具也足夠了。
這時。
江祈停下腳步,她也隻能跟着緊急停下來,隻不過不夠迅速,身體擦過了對方的手臂。
江祈擡眸看向她,手指微動,掃了她一眼,又繼續擡腳。
“稽察部沒有登記的車不讓進。”
這句話仔細聽沒有别的什麼意思,隻是一種提醒而已,但安卡莉卻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
她回想剛才對方的眼睛,那雙眸子裡沒有含任何的情緒,隻是輕輕的掃過她。
但就是感覺這一眼像是要把她的想法看穿一樣,讓她莫名想到了之前對方問的那個問題‘你做了什麼?’
怒氣夾雜着失控,現在想來答案應該不是她說的那兩個,而是其他的。
混着冷意的風悄無聲息地吹過她,讓安卡莉打了個冷顫,鼻尖泛紅,唇瓣冰涼。
雖然今天天氣放晴,但冷意絲毫不減,她甚至感覺溫度也沒有提高多少,因為一旁的草叢上的積雪沒有一點融化的意思。
安卡莉将吹散的頭發扒拉至耳側,遮擋住溫度流失的耳朵。
為什麼她總有一種缺了什麼的感覺?
等她回神時,她的面前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車,線條流暢,透着些低調。
“卡莉,上車。”
江祈的眼睛擡起繼而垂下望着手環。
受到他具有壓迫性的舉動,安卡莉也不好再繼續耽誤他的時間,隻是坐朋友哥哥的車去上班而已,不要對這個行為賦予任何意義就不會對她有任何的影響。
想到這裡,安卡莉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那就麻煩江祈哥了。”
等坐上副駕駛的時候,她抿了抿唇,頂着高壓問起了對方那天的異常,“江祈哥,你那天怎麼了嗎?”
“沒事。”
“隻是有點發燒。”
直視前方的人,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眉目微微皺着,似有些不耐,但瞬間又消失不見。
如果不是她剛好捕捉到,怕是很難發現這麼細微的變化。
可她是做了什麼,才會讓對方有那樣的質問。
清苦的香味在空間中蔓延着,安卡莉的思緒也越來越雜亂,她根本找不到一點原因,總不可能是因為她的長相和他不和吧。
但,好像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車内空氣有點悶,安卡莉伸手拉了一下脖頸,拉了一個空。
對了,她想起來了,今天她沒帶圍巾。
“哔哔。”
一陣鳴笛吵醒了思考中的她。
安卡莉擡頭,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穩了。
而在他們的面前,有一輛銀灰色的商務車開着燈閃了幾下,随即便見有人從車上下來,快速走到車邊。
“叩叩叩。”
在敲擊聲響起的時候,車窗被降下。
那人将手肘撐在車窗的位置,露出了一個笑,“今天怎麼速度都和我一樣了。”
江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輕點了點手環,“你現在上樓應該還來得及。”
但明顯那人不在狀态,反問道:“來得及什麼?”
“開組會。”
“該死,我忘記今天星期一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連忙起身離開。
但腳步一轉将頭伸進了江祈的車裡,對着在旁邊保持安靜的安卡莉打了一個招呼,“你好,我叫程喻之。”
安卡莉下意識回了個‘你好’,但其實隻是嘴快而已,靈魂早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因為她在想,她那塊落在江祈車上的圍巾現在在哪?
如果還在車上她不可能沒看見,那隻能是被他拿去了。
安卡莉掃了一眼江祈。
但怎麼不還給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