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廚房和陽台穿過時,她剛好看見了一道身影站在廚房,手裡拿着玻璃杯,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卡莉上前打了聲招呼,禮貌道:“江祈哥。”
江祈聽見聲音遂而擡眸。
他的眼皮擡起,壓在眼睛上方,眼尾顯出淡淡的折痕,眼睛裡透着些天生的冷意,不濃烈但很難讓人忽略。
他平直地掃過來,隻感覺他的眼裡除了朦胧的光隻剩下了她一人。
莫名安卡莉覺得對方的态度好像不太一樣了。
但她有些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
“卡莉。”
他的聲線像今天的細雪,淺淡的冷中帶着綿意。
話題本該在這裡結束,但當安卡莉再次開口說‘那江祈哥我就先上去了’時被對方叫停。
“卡莉。”
兩次重複她的名字,安卡莉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去正視這兩個字,她甚至感覺到了些……眷戀?
隻見江祈輕聲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從桌子一側走到她的身旁,遮擋住了她身側明亮的光線,讓她徹底被籠罩在對方高大修長的身影下。
她仰起頭,望向對方,“怎麼了嗎?江祈哥。”
他擡手指了指自己的頸窩,安卡莉自然也順着他的動作看過去。
江祈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領子是正常的圓領,所以她一眼望去就能看見對方突起的鎖骨以及頸側那完全能看清楚的兩顆小痣,随着他喉結的滾動而起伏。
“你,還要看多久?”
“嗯?”
安卡莉疑惑看向他的眼眸,眼裡是不解。
難道不是他讓她看的嗎?
江祈将落在她臉上的目光移開,直視前方,“我是指你的圍巾,在我那裡。”
這話一出,安卡莉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眼。
任誰看見這個動作都會看過去吧,她又怎麼能聯系到自己的圍巾呢。
安卡莉試圖為自己的動作找一個借口。
跟着對方走到他房間門口時,她停下了腳步。
江祈腳步一頓,對她道:“進來吧。”
得到對方同意的安卡莉邁進了房門。
是帶着清苦味道的房間,和他這個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也許是因為職業習慣,所以他的房間非常整齊,統一色系,統一标準。
唯一不一樣的應該就是放在鬥櫃上的泥塑貓咪和房間裡裝着藍色鸢尾花的花瓶。
深淺不一的藍色為這個房間增添了一點亮色,不至于看起來過于沉悶。
安卡莉不否認在冬天裡看見漂亮的鮮花會讓人心情愉悅,但它的價格卻讓她望而卻步。
如果拿她現在的工資作比較的話,就這一束鸢尾花要花掉她工資的十分之一,因為培養非應季花的技術很昂貴。
但……
安卡莉摸摸了耳環,她總覺得這個花卉的樣子在哪裡見過,隻不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向四周看去,江祈走到衣櫃側面拿出了一個淺色系的袋子,緊接着走到了她的面前,将袋子遞給她。
“卡莉,你的圍巾。”
安卡莉接過的時候不免會碰觸到他的指節,隻不過她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面,而是對方說的話上。
“那天我看你圍巾落在車座上便幫你拿回來了。”
“抱歉,現在才給你。”
他垂眸道着歉。
安卡莉見狀柔和的開玩笑道:“我還以為被我弄丢了。”
“幸好被江祈哥撿到了,我還要謝謝你呢。”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圍巾被他帶走了,而且她還不敢開口要回來,但這種情況她也不能把實話說出來。
隻不過為什麼今天才跟她說?
明明這兩天他們經常見面的,安卡莉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
視線一移,她促然看見外面快要暗下來的天色。
安卡莉提着袋子,指了指門口,眼神向外瞥,“那我就先上三樓了?江祈哥。”
“好。”
等她離開的時候,江祈發現剛才她所站的位置留下了一樣東西。
從房間出來,安卡莉拎起袋子瞧了瞧,的确是她的圍巾沒錯。
等快要放下時,一股清香混雜着苦澀的味道萦繞在她的鼻尖,似乎比在對方房間裡聞到的味道還要重一些。
安卡莉微微颦眉,從袋子裡拿出折的很整齊的圍巾湊到鼻尖,的确是從上面散發出的味道。
難道說,江祈幫她洗過了才會染上這股香氣?
安卡莉沉思了片刻,又将其放進了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