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說。”
侍女這才敢說下去:“大夫說小仙,是驚吓過度……再加平日裡心思太重,憂慮過甚,導緻脈象都有些混亂異常,其實診斷沒很清楚……但後來大夫再來時,小仙就不肯讓大夫看了,大夫隻好開了些溫和滋補的藥方,先讓小仙喝着。”
驚吓過度。
心思太重,憂慮過甚。
但都這樣了,還天天跟他鬧,想方設法躲避他,能不憂慮過甚嗎?
“他喝了嗎?”
“……沒有。”
“……”
竟是毫不意外的回答。
侍女道:“小仙這兩日胃口不濟,吃的東西少,喝藥就更難了。”
“不過奴婢觀察發現,最近小仙口味也有些變化,如果是甜口的酥皮點心,倒願意多吃些。”
“那就做多這些給他。”
侍女頓了頓,試着說道:“……回殿下話,這些點心大都是從人間帶來的,奴婢也叫廚房做過,大概是味道不一樣,小仙總能嘗出來。”
“呵,嘴巴還挺刁鑽。”
冥王視線望向裡面。
“罷了,以後他想吃什麼,你去給他買,晚點去找管事領個通行牌,本王暫時允你這段時間在冥界随意出入。”
侍女大驚,忙道:“……謝殿下,奴婢一定好好照顧小仙。”
“還有什麼情況,都一并告訴本王。”
冥王雖然天天過來,但待的時間并不久,也不留下過夜。
一來是他總覺得漱清在鬧,二來漱清确實在鬧,直到今天仔細一問,才知道漱清也有真的不舒服。
可這并未激起冥王心裡的半分愧疚。
相反,冥王很喜歡這種感覺。
能夠治服這隻小蝴蝶,掌控着他,讓他懼怕,擁有一切如願的絕對統治感。
他當然可以縱容漱清的胡鬧。
但前提是胡鬧不出自己的掌心,漱清也不敢對着自己随意亮爪子。
……
當晚冥王留了下來。
但漱清并不知道,他一覺睡到半夜,突然聽到旁邊有動靜,睜開雙眼後,才發現自己被冥王抱在懷裡。
很暖和。
靈力更是莫名充盈,正在全身脈絡循環遊走。
所以漱清睡得很好。
以至于感受到冥王要起來的動作時,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先做出了動作——下意識就将冥王抱緊,還貼臉上去蹭了蹭。
冥王瞬間就停止動作,輕聲開口:“吵醒你了?”
這道聲音又讓漱清清醒,意識到抱着自己的是冥王,他立刻就要拉開距離。
無奈被冥王結實的手臂圈住,根本掙紮不動,漱清隻能繼續縮着。
外面傳來侍衛的聲音:“殿下,是天帝召見。”
冥王回道:“本王知道了。”
這種時候突然召見,還能為了什麼,隻能是為他殺了山神的事。
對此冥王早有準備,沒太在乎。
低頭看向懷裡的小蝴蝶,對于剛才又抱又蹭的小動作,心裡感到非常受用,竟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鬧過這麼多天,今晚可算安靜抱了會兒。
冥王也是今晚才發現,小蝴蝶身上還多了種先前沒有的奇異香味。
白天沒聞出來,晚上睡覺才聞到,淡淡的,似乎還帶有鎮魂安神的效果,能令人心情平靜。
現在漱清醒了,有了小動作,香味便跟着變濃。
除了令人感到平靜,冥王心底還升起一股古怪的保護欲。
想留在小蝴蝶身邊。
不想走了,要不就帶着他一起走。
但這種念頭并未維持太久,光是從腦海裡掠過,冥王都覺得這樣的自己可笑。
“天帝召見,我得過去,你繼續睡。”
漱清沒問是什麼事,但心裡也能猜到,兄弟相弑絕非小事,天帝不可能當這件事沒有發生。
希望天帝的懲罰重點。
能多重就有多重。
最好打斷冥王雙手,再關押他幾萬年。
感受到腰上的手臂一松,漱清立刻從冥王懷裡滾出去,滾到一邊背對着躺好,不言不語。
外面又催了幾遍,看得出來很急。
冥王便沒跟漱清計較,換好衣服後,被一堆人簇擁着離開了。
已經睡很久,這麼醒一下,漱清有些睡不着了。
确定冥王真離開後,他從床上坐起來,掀開床簾:“……春梨。”
侍女很快進來:“小仙,有什麼吩咐。”
“我餓了,想吃點東西。”
從白天睡到現在,滴水未進,胃口再不好也該餓了。
侍女忙道:“奴婢正好準備了小仙愛吃的酥點,奴婢這就去拿。”
“嗯。”
雖然很餓,身體好像沒什麼力氣,但充沛的靈力遊走全身,掌心都在微微發熱。
漱清很納悶,難道他真吸冥王精氣了?嗯?冥王也任着他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