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清沒睡飽,驚醒又被吓到,緩了緩後,其實是不太舒服的,莫名有些想吐。
漱清不自覺皺起眉頭,手指按了按太陽穴。
冥王見狀,伸手将他攬入懷中。
聽語氣跟平時沒什麼兩樣:“怎麼了,是有哪裡不舒服?”
漱清心裡埋怨冥王,覺得這一切都是冥王的錯。
但不敢用嘴說出來,隻能心裡想想罷了。
而且貼上冥王的胸膛後,有了非常結實的依靠,感覺是稍微好了些。
“……沒事,可能有點餓了吧。”
冥王擡眼看了看周圍,隻有春梨一人進來,正在倒水端盆,準備伺候漱清洗漱。
冥王又不高興了,語氣一下變得凝重起來:“這裡伺候的家夥是有些懶散了,本王今日有空,正好管管。”
說罷,冥王喊了兩個護衛進來。
“将今日本該在此伺候的人全部拖出去殺了。”
“是!”
雖然這些人當中不包括春梨,可突然聽到冥王宣判如此嚴厲冷酷的懲罰,春梨還是被狠狠吓到,當場膝蓋發軟,連忙跪下。
别說春梨被吓到,漱清同樣被吓到。
真論起來,漱清還是在這裡殺過兩個人的,手起刀落,眉頭都不帶眨一下。
也懲罰教訓過很多人,将不少人抽得皮開肉綻。
但前提是這些人都得罪過他,當面或背地裡嚼過他的舌根。
對付得罪自己的人,漱清絕不會手軟。
可對什麼都沒做的無辜人,漱清也不會莫名其妙去找别人麻煩。
尤其是這種要人性命的事。
嘴上說說就算了,漱清自己也是從小妖怪一步步往上爬的,最清楚其中的不容易。
“殿下。”漱清忙道,“殿下息怒,是我讓他們出去,不用在裡面伺候的,不然行動發出聲響,還吵到我睡覺……殿下先别動怒。”
護衛知道如今漱清有多得寵,原本都要走了,可聽見漱清開口求情,腳步就停下來,等着冥王再次下達命令。
“吵到你休息,那是做事不夠精細,本就該殺。”
“但全部走光,你醒了也不進來伺候,就更殺了。”
結果冥王沒給漱清面子,堅持要殺。
冥王又怎麼能說,最大原因是進來時沒聞到漱清的香味,讓他真心慌了一下,以為漱清不見了。
可如果以後還是這樣,僅僅隻是漱清在睡覺,他們就敢跑得一個不剩——誰能保證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呢?
這群人要真沒看住漱清,讓這種事情發生,何止該死,簡直要碎屍萬段。
“殿下……殿下息怒,看在他們平時照顧用心的份上,再給他們一次機會,饒過這次吧。”
“你放心,本王會給你安排更好更用心的人來伺候。”
“……”
漱清咬咬嘴唇:“殿下,隻一次失誤罷了,他們以後會吸取教訓的。”
“沒事,這樣以後就不會再失誤了。”
“……”
冥王下了狠心要罰,漱清解釋什麼就化解什麼。
最後對着護衛揮了揮手:“還不趕緊去幹,還愣在這裡做什麼?”
“是!”
“殿下,殿下……”
這回漱清再怎麼喊都沒用了,護衛頭也不回,趕緊去執行冥王大人的命令。
冥王根本想不到這一舉動帶給漱清的沖擊會有多大。
一手攬着漱清,一手捏捏漱清的臉,冥王還能輕笑着:“往常可沒少見你教訓折騰人,今天倒求起情了?怎麼,是要轉性了?”
漱清半點笑不出來。
他再怎麼教訓折騰,也不會對無辜者下手,還是直接要了人家的命。
“殿下,他們罪不至死。”
冥王不以為意:“本王知道。”
“……”
雖罪不至死,但冥王選擇要他們死,所以他們必須死。
這就是掌管整個冥界的主宰。
萬物是生是死,僅在他一念之間。
冥王看向還跪在地上的春梨:“還不快點起來伺候梳洗,又沒把你也拖出去殺了,慌什麼?”
“……是。”
短短幾日,春梨就經曆了兩次這樣的事情,兩次還都是僥幸逃脫。
并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
隻有對冥王喜怒無常的恐懼跟差點沒命的後怕。
漱清被冥王抱在懷裡,也覺得渾身都在漸漸發涼。
因為最恐怖的,就是冥王這種掌管生死,看透生死,又無所謂他人是生是死的态度。
在漱清眼裡,死尚且能分為幾種情況。
一種是得罪了他,罪該萬死。
另一種則是雖得罪了他,但還不至于弄死。
還有是他打不過的,弄不死。